新年伊始,黎明破曉,窗外徹夜綻放的煙花漸次消停。

坐在電腦前麵的楚臻秋突然捂住胸口,麵色猙獰的倒一個簡潔且逼仄的出租屋中。

他是某平台上一個毫無名氣的遊戲板塊小主播,縱使連續直播了四十多個小時,也不過隻有寥寥千數人在直播間中偶爾與他互動。

像他這樣的小主播,各類平台上沒有十幾萬也差不多,每日都掙紮在溫飽線,為了追逐所謂的夢想而夜以繼日的堅持。

他是一名孤兒且常年沒有社交,所以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他的存在與離去都隻是凡塵中一朵小小的浪花,在波濤洶湧的人海浪潮中激不起任何的漣漪。

可能第二日的內容駁雜的各類新聞版塊會簡單的提及一下他猝死的消息,希望能夠警醒熬夜的人們能夠節製自己注意休息,想來甚至都不會提及他的名字。

最後那一刻,楚臻秋釋懷一般閉上眼睛,臉上因為劇痛而猙獰的表情逐漸放鬆。

或許像他這樣孑然無依之人,死去也是一種解脫。

黑夜終於褪去,曙光破曉,希望的光芒透過薄薄的窗紗映照在地上側躺著的那個人的臉頰上。

他在笑。

……

隱約中,楚臻秋聽到了鍾表指針滴答的聲音。

刺鼻的血腥味伴隨著嘈雜的喊殺聲刺激著他的感官,消散的意識開始回歸。

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楚臻秋本能的眯起雙眼,圈圈日暈模糊了他的深邃的瞳孔。

他抬頭看了下,並不在熟悉的出租屋,此刻的他正身著一套粗麻的灰色布衣,粗糙的木質甲胄包裹著人體核心的部位免受傷害,一柄染血的黑鐵長槍釘插在他的胸口。

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長槍應當是沒有刺穿木甲。

轉頭看了下,他竟然是枕在一具髒兮兮的屍體的大腿上。

一瞬間楚臻秋便清醒了過來。

枕著的那條大腿並沒有冰涼僵硬的感覺,甚至有點溫熱,想來這屍體的主人應當是剛死不久,還沒涼透。

楚臻秋深吸一口氣,繼續裝死閉目沉思,他需要捋一捋。

不知道昏迷期間經曆了什麼,此刻的他似乎正處在一片混亂的戰場上,剛剛的匆匆一瞥讓他看清了戰場上士兵的裝飾。

大都是木甲長矛,寥寥幾人是全身的鐵質裝備。

所以自己這是穿越回古代了?

陌生的古朝,血氣彌漫的混亂戰場,手無縛雞之力的遊戲宅,這個穿越的設定……

可太酷了!

楚臻秋並沒有惶恐,人生二十餘載,他從不知道恐懼這種情緒是怎樣的感覺,他能感受到的隻是這具身體本能提供的強烈的興奮感充盈身心。

本就孑然一身,生死皆獨行。

他保持側躺的姿勢不敢移動,隻是悄然睜開一隻眼睛。

周遭喊殺聲一片,宛若鬧市,嘈雜之中,隻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

卻見不遠處一位身著鎏金甲的年輕武將,持一柄方天畫戟,騎一匹赤色如血的寶馬驚掠而過,氣勢無雙。

途中正在交戰的普通士兵們紛紛驚慌讓開路徑。

“前方小兒休走,拿命來!”

緊隨其後的是一位長髯紅臉的綠衫武將,他拖著一柄接近兩米的長柄關刀,騎著一匹漆黑如墨的戰馬一躍而過,其一雙丹鳳眼微眯,目光銳利,煞氣驚人。

關公跟呂布?

看到這二人造型的第一瞬間,楚臻秋大腦中便自動浮現出相應的名字,這二人的裝扮跟之前看的三國類型電視劇裏的造型不能說是很像,隻能說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