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陣風吹過了,古樹的枝葉忽地幻化起了妖魔亂舞一般的樹影,樹影籠罩之下的鍾餘軾目泛幽黑之光地笑了起來:“盛先生不愧是律師,什麼事情全都是從‘證據’出發呢!在你的這一雙眼睛麵前,隻怕是任何的真相都不會被隱藏起來吧?那麼你所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呢?”
盛珟仰頭望著浩浩的蒼穹,淡然清笑到:“我眼中的世界麼?很簡單呢……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這個遊戲不過是融合了圍棋、五子棋、軍棋、中國象棋、兵棋、國際象棋、跳棋、飛行棋於一身,卻又揉和了大轉盤的隨機,老虎機的恒定概率在其中的大遊戲而已,在這場遊戲中,恒定存在著一些人在製定著遊戲的規則,恒定地存在著一些人在或睿智、或隨意地挪動著那些名為‘軍隊’、‘資金’、‘權力’、‘名聲’……的棋子。如果站在權力的高塔之上俯視的話,看到的不過就是一張彩色的軍事地圖,和地圖上那些生香活色會走動的棋子而已。而每一個棋子則又是重疊在無數的棋局之中……這就是我眼中的世界,一個從頭到尾不過就是一場遊戲的世界。”
鍾餘軾仰天長笑了一聲後,言到:“盛先生看世界看得很通透呢!當芸芸眾生不過是在平視著這個乏味的世界之時,你卻已經是越過那權力的高塔來俯視這個世界了呢!嗬嗬……”
“過獎了!我不過是說出了我的拙見而已。鍾先生不取笑於我的看法,我便已然是很欣慰了!那麼我來再送上你一程如何?”
鍾餘軾詭秘地笑言到:“不用了!我可不會這兩步之間再暈倒了!”
盛珟緊貼了一步到鍾餘軾的麵前後問到:“你是不是也怕了?”
“怕什麼?”
“很多人都會怕我呢!怕我把他的內心世界也看通透呢!嗬嗬……因為每一個人都有不想被人窺得的思緒。”
鍾餘軾退身到了牆邊,按捺著心髒的跳動,感受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腎上腺素與興奮交感神經的交相輝映以及冠狀血管的舒張。驟的,他很想冒一個險,他的幽深之目在這一刻放出了不為人知的光彩,他的思緒之劍犀利地閃過了一絲寒光:從來沒有人了解過我呢!我要不要來賭一次呢?也許眼前這個人會完全地了解我呢?不知道在他的眼前我的身體會不會像X光片上的白骨一樣清晰可辨呢?如果讓他看到我的房間,會怎樣呢?嗬嗬……
鍾餘軾幽然地笑了,在他的笑顏震顫下,疊嶂的樹影好似不經意地抖了那麼一陣一般。
“盛先生的好意,我就不再推脫了,那麼就有勞了!”
“請”
片刻之後,盛珟便佇立在鍾餘軾的身旁伴隨著他一同站在了上升的電梯之中。盛珟看了一眼電梯四壁合金上所映照出的扭曲人影笑到:“人的外貌無論多麼的美麗,其實內心都不過是這種樣子呢!你相信麼?”
鍾餘軾摸著合金上所映出的盛珟的臉龐笑問到:“這麼說來,你的內心也是這個樣子的麼?”
盛珟俏皮地應對到:“我也不過是凡人而已,但凡是凡人全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目短於自見’,所以我永遠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內心是什麼樣子的。”
“哦?”
三言兩語之間,電梯右側那個名為“13”的按鈕已然變成了血液般的紅色。鍾餘軾走出電梯後,試探性地問到:“要不要到我的家裏坐坐?”
盛珟望著鍾餘軾身後那道烏金所鑄的防盜門凝視了片刻後,搖頭到:“我還有事情要忙,今日就不討饒了!BYE!”
“那麼……再見了!”
電梯的門關上了,鍾餘軾的房門打開了。他走到幽黑的房間中,呆呆地瞪了一會兒眼睛後,原本的一片黑暗已然漸漸地呈現出了鱗次櫛比的層次與相差微毫的不同反光度。他走到髒器儲存架的旁邊,輕巧地拿起了一罐在他眼中分外“美麗”的心髒後,不禁嬉笑到:“林妲……你今天在家裏寂寞麼?嗬嗬……沒有出去偷情吧?你背叛了我一次,應該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吧?嗬嗬……現在的你是忠誠的呢,因為你已經死了嘛!哈哈……這樣忠誠的你,我會一直守護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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