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豐澤學院——梁安(1 / 2)

手術室內的血腥味更重了。

如果一開始隻是略顯濃重腥氣,那麼現在就像是置身於一個深不見尺的血池中,牆壁周圍用來隔音的黑色海綿體濕潤的不像話,它們終於承受不住空氣中日複一日的血氣,凝結成一顆又一顆血珠墜落。

蔣言不發一語。

他呆呆的望著已經開始“虐殺”黃華生的兩人,臉色蒼白。

蔣言是個普通人,在得知妹妹被虐待時,他作為哥哥感到憤怒,又在徹底了解到豐澤內部“折磨”後,他作為一個人對此感到憤怒。

他一直在憤怒,但同時,他也在害怕,他一直一直在害怕恐懼,害怕自己根本救不了妹妹了,恐懼自己一個人都救不了反而會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所以他的精神狀態其實一直很差,差到時不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刻意恐嚇被歸無帶來的青年,用某種古怪的態度企圖讓對方失了探知歸無下場的想法。

但這一切都是他在焦躁。

他隻想將豐澤學院內部的情況告知大眾,不希望還有和他妹妹一樣被送進來的學生痛苦。

蔣言從沒想過黃永信等人會死。

男助手們的死法這麼詭異,奇怪是他竟對此並沒產生害怕這種情緒,很奇怪,但他就是會下意識忽略。

現在,蔣言聽著黃華生淒慘的叫喊越來越小。

他看著黃華生被剖出來的髒器像垃圾似的被青年隨意扔到地上,直到最後一刻,青年才像是施舍般將對方的心髒挖了出來。

“原來你的心髒也是紅的,”

蔣言聽到青年這麼說,“這太不公平了。”

蔣言想,是啊,為什麼壞人的心也是紅的?老人不是都說心壞了就是黑的嗎?

隨後,那顆同樣滴落著血水的心髒被青年硬生生塞進了黃華生大張的口中,布滿血管的表層還殘留著最後的活性,一跳一跳的,最後徹底失去聲息。

黃華生死後,剩下的就是黃永信了。

蔣言依舊沉默的站在原地,他望著何自雲和梁安兩人用差不多的手法開始“報複”。

他們在替那些學生“報複”。

亦或者也替現在正在緩慢生長出“心髒”的歸無“報複”。

黃永信從昏迷中清醒,在疼痛中絕望的喊叫聲,哪怕隻是聽聲音,也能聽出他的痛苦,喉嚨裏的血水似乎灌進了肺裏,他脖子裏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沉悶水泥攪拌的聲音。

他死的和黃華生一樣,淒慘又血腥,就像從前那些被剖掉所有器官的學生們一樣。

甚至比那更慘,起碼那些學生很可能還打了麻藥……以及,不知道為什麼,黃華生兩人被“切割”的過程裏,他們的肉體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糜爛狀態,看起來更為恐怖。

蔣言無聲的吞咽了口唾沫,雖然對此並不抱相同的看法,但他也不會傻到跑上去多說什麼。

畢竟在此之前,他自己也差點被殺了。

事情結束後,何自雲將手裏完全報廢的手術單扔到一邊。

布滿裂紋的手術刀剛落地,就破碎成了一塊塊腐朽的廢鐵,嘎嘣脆似的墜落,最後隻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