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口中所說的先民舊居果然就在這座荒山之上,曆經百年風雨侵襲,仍然堅固如初,隻是當初建造的時候為了隱蔽起見,房間都壘的很小,高度也就及胸,其他還有一些木質建築早已消盡在曆史的風雨中,隻留下一個個石坑在地上,仿佛低訴自己曾經的存在。
三子並沒有跟群友們一起熱火朝天的忙活野炊的事,而是自己走到石村頭上的那棵槐樹下,仔細的打量起來。他老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究竟有什麼不對卻又無從說起。三子左手摸了摸下巴,右手一巴掌打在槐樹上,使勁推了推,那樹卻不為他所動。摩挲著粗大的樹幹,他陷入沉思。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個巴掌搭在了他肩上。
三子渾身一震,回頭一看,卻是黃思思這個小丫頭。
“嘿,頭兒,想什麼呢?”黃思思滿臉好奇的問。
“想什麼,嚇都被你嚇死了!”三子一臉衰相。“走吧,回去吧。”說完就朝人群走去。“哦。”黃思思跟在他身後,也走了過去。
雖是走了回去,但三子並不想攙和到人群中,反正他是隊長,到時候總能分到他的一口飯吃。他現在隱隱擔心的卻是這座荒山古村。在他的感覺中,物有反常則必有妖,整座山上荒草尚未返青這棵槐樹卻散發出莫名的綠意,讓人感覺心裏不舒服。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地理羅盤,卻發現這裏磁場一切正常。這盤子是他那和尚師傅留給他的,專斷風水陰陽,到如今也有百多年的曆史,大小算得上文物。以前交通不便,廟裏的和尚除了念經也有人會給附近村上的人指點陽宅陰宅,卜卦斷命也是日常功課,倒不似小說電視中道士和尚那般涇渭分明。
三子接著又掏出三枚銅錢,繁複擲了六次,卻是“雷天大壯”的卦象。此卦震在上乾在下,雷在青天之上,卦辭曰“征凶,有孚。”言不宜出行。三子心說,今天真是大意,以外出遊玩的時候都給自己算一卦,今天走得匆忙,竟忘了卜上一卦。
心裏還沒想完,這時天空突然出了異狀,於此山頂的西南方竟驟然多出了一塊烏雲,越行越近,亦愈來愈大,不一會兒竟覆蓋住了整個天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當初上山之前,天氣預報並沒有顯示近期有雨,然而山地之中,很多時候與說下就下,來得快,去得也快。這處荒村在山頂之上,四處又無高山巨木的阻攔,一時間風沙大作,竟刮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那邊忙活著篝火燒烤的眾人也覺察到了異象,紛紛跑過來問三子該怎麼辦。當初上山時已經約定當天便下山,眾人皆沒有帶帳篷,僅有幾個女人帶了幾把遮陽傘。三子心想,真他娘的怕什麼來什麼,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萬一今晚被困到這裏,卻是如何是好。
然而作為隊長他表麵上卻裝做很淡定的神情。他快步走到村頭一座看起來比較大的房子。這房子在槐樹之下,較之其他高度方才及胸那片低矮民房,這座房子卻有兩米高下,內裏也大概能容納十人左右,唯一奇怪的是屋子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桌子,有上下三層,卻不知道是用來擺放什麼的。
三子避開眾人,偷偷拿出羅盤,看了眼上麵的指針,一切正常,這才重又放回懷裏,招呼眾人過來。那些人也快速的收拾起剛才準備的野炊物什,隨著三子走了進來。
外麵的風雨更大了,這處石屋也如同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水波沉浮。然而那群男女卻仍然有說有笑,幹脆在破屋裏重又攤開了燒烤,好似一點都不為今晚能否下山擔心。甚至連這處房屋能不能撐得過今天的風雨都毫不關心。黃思思身邊圍了一圈男人,三子看了,搖搖頭心想,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他拍拍屁股,轉身走到門口蹲了下去,看著門外的風雨,隨時點上了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