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終遺言(1 / 2)

吳爺爺像是脫了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劇烈的喘息著,對於地上的雪姐姐,他看也不看。我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才發現,他早已是滿臉的淚水,我知道,他是因為吳奶奶的魂魄被雪姐姐打散了而傷心,這幾十年來,他都是靠著吳奶奶一直留下來陪伴在他身邊的靈魂而支撐著好好活著的,如今沒有了吳奶奶,就像是抽去了他所有活下去的力量,叫他又怎能不傷心難過!我雖知道這些,但卻不知道現在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才能安慰他那顆被重創了的心,隻能坐在他身旁看著他。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他終於擦幹了淚,站了起來,身體微微搖晃了下,差點跌倒,好在他伸手服了下牆,才穩住了身形。我也跟著站起來,看著他,用眼神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勉強對我笑了下說道:“娃兒,咱們去找人來處理這裏吧!”說著,他就當先向門外走去。我跟在他後麵走著,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他一下子老了許多,佝僂著背,腰杆不在挺直,腳步也似呼有些踉蹌,不那麼穩當了。

這破廟離村裏還是有些距離的,平常幾乎沒有人來,我們走了十多分鍾才看到了熟悉的人們,這時候已進黃昏,幹活的人們都回來了,基本都坐在家門口乘涼等著晚飯,見我和吳爺爺過來,吳爺爺還受了傷,很快就圍上了許多人問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吳爺爺隻是輕聲說了句:“跟我來。”就帶著一行人回到了破廟裏,看到這場景,眾人頓時就傻在了那裏。吳爺爺也不顧眾人恐懼疑問的表情,隻是自顧自的說道:“你們找幾個人把阿牛和雪兒的屍體送回他們家去吧,接下來的事兒多幫他們兩家照應著點。”說完,他就拉著我徑直的走了。

我們回到了吳爺爺的家裏,他就回屋躺到了床上,疲憊的閉上了眼。我不知該怎麼辦,就傻傻的站在他床前。一會兒,他睜開了眼睛,對我說道:“梅子,這事兒算是徹底了了,應該沒什麼危險了,你回去陪你奶奶去吧!”

我想了想,乖巧的點了點頭,對吳爺爺道:“那爺爺,你先歇著,我回去了。”吳爺爺沒有回答,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一個人向著奶奶家走去,說實話,不是我在這時後要拋下吳爺爺,而是現在的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回去找來奶奶,我相信奶奶總是會有辦法讓吳爺爺好起來的。

走了一半的路程,我就看到了向我這邊走來的奶奶,我向她跑過去,她似呼也看到了我,加快了腳步向我走來,我飛跑著到了她麵前,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我的鼻子一酸,眼淚竟莫名其妙的留了下來。奶奶伸手擦去我的淚水,對我說道:“傻娃兒,都馬上要上學的年紀了怎麼還動不動就哭鼻子啊!對了,我正要去你吳爺爺家找呢,奶奶睡一覺醒來就找不到你了,猜著你就是去你吳爺爺那了,所以來看看,你一下午是不是都在你吳爺爺那呀?”

我搖搖頭,馬上把今天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她說了,她聽完拍了拍胸口,說道:“好險!還好你沒事,不然奶奶真不知道以後去了下麵該怎麼和你父母交代了,走,咱們去你吳爺爺家看看,再怎麼累也得吃東西的,咱們去給他弄點吃的。”

一路上,奶奶邊走,邊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的道:“唉,沒想到四十多年了,清兒還在吳家大哥身邊,真是癡情的人兒啊!”

“奶奶,清兒是誰啊?”我好奇的問。

“清兒啊,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年青的吳奶奶呀!”奶奶回答我道。她揉了揉雙眼,又繼續道:“你吳奶奶是城裏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兒,認識你吳爺爺之後就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他,跟著他隱居到了咱們這個村子。你吳奶奶漂亮活潑,很快就和我們幾個年齡相仿的姑娘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可好景不長,她隻在這過了三年平靜的日子,就被一場大病奪去了生命,從此之後,你吳爺爺就一直住在了這裏,守著他倆的房子,一守就是四十多年,期間也不乏有人來給他介紹姑娘,可都被他一口拒絕了,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有人去碰這釘子了!”

聽著奶奶說著吳爺爺和吳奶奶的過去事兒,不知不覺我們就來到了吳爺爺家裏。推開門進了吳爺爺的屋,他依然是我走時那樣躺在那裏,我上前輕輕推推他,他沒反應,我喚他,他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緊閉著雙眼,我有些慌了,搖動著他的身體喊著他,奶奶也走過來,伸出手想要推醒吳爺爺,可她的手一碰到吳爺爺的身體就像是觸電了似的馬上收了回來,驚訝的說道:“怎麼這麼燙?糟了,娃兒,快去把村裏的王大夫喊來,你吳爺爺發燒了。”

我一聽,趕忙出門向王大夫家跑去,王大夫家離這並不遠,所以很快我就把他喊來了。他看了看吳爺爺,直搖頭,這時的吳爺爺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嘴裏一直低聲喊著清兒清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