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9月28日,在花海市花南鄉一個叫方橋村的小村莊裏,方加盛迎來了他的第六個孩子,又是一個女娃,這對於期待得子的方加盛來說很是失望.
方橋村村子不大,隻有幾十戶、二百多人,主要居住著方、萬、何三大姓村民。
方加盛兄弟四人、自己排行老二, 五十歲的他個子不高、身材中等、偏長細臉,飽經滄桑的臉上又隱透著幾分精明。9月28日前,他是開心期待的,因為村裏的那幾個接生婆都是說“瞧菊嫂那尖尖的肚子,這次肯定懷的是個小子”,“誒,誰能想到又是個女娃呢”,想到這,他心裏越發難過,方家雖然有六個孩子,可卻有四個姑娘,如今是五個了,隻有一個小子,而且這小子體弱多病,總感愁人。可大哥方加昌和三弟方加祖家雖然女娃也多,但也有二個小子,小弟方加國更是有三個男娃,就自己家人丁不夠旺盛。
九月的鄉村,陽光下的稻田泛著金光,成串的穀穗粒大飽滿、彎下了腰。加盛走在自家的田地邊,卻顯的很是無精打采。
“加盛、聽說你家又有喜、菊嫂生啦”。
“是呀,又是個女娃”,加盛回答完萬鬆的問題後,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也不敢低頭看他,仿佛看到了他臉上嘲笑的表情。
“女娃也好,何富國家老婆昨天也生了個女娃。”萬鬆看加盛無精打采的樣子,說完就趕緊朝自家田地裏走去。
聽說何富國家又添了一個女娃後,加盛這會心裏總歸好受點啦。在方橋村,算起來,像自家這樣女娃多的也有不少戶,河那邊的何富國家六個女兒、何得強家四個女娃,還有河這邊的萬自軍家、萬發財家,不也都是好幾個女娃的嗎?自己夫妻倆年紀也大啦,這應該是自己最後的一個娃了,也算是一件喜事。想到這,鬱悶的心情略有好轉,便加快了回家的步伐,也該看看自己那剛出生的女兒了。
“娃他爸,孩子也出生十幾天,也該給取個名字了.”吃飯的時候,菊嫂小心翼翼的向加盛提道。
“一個女娃而已,隨便取個名字就好”,加盛漫不經心的答道。
“爸爸,能不能給妹妹取個好聽的名字,我們的名字難聽死啦,村裏他們都笑話我們”,方家四姐來弟有些懇求的說道。
加盛看著屋裏的這幾個女兒,想起當初懷老大的時候,希望是個男娃,取名方小弟,結果是個女娃。寄希望於後來,幾個丫頭分別取名招弟、帶弟、來弟,雖然期間也生養過三個男娃,可早夭了二個,原先期盼這是個男娃的,誰知又是一個女娃。
“取個什麼名好呢?”,加盛想到這應該是自己最後的一個孩子了,再取個什麼引弟、再弟之類的已無意義。
“爸爸、今天的土豆湯好吃,可是她們吃的太快,我都快沒得吃了”,方家唯一的男娃方健突然大聲哭道。
方加盛的思緒被方健的哭聲帶了回來,回頭看見方健正在那不高興的喊著,麵前的飯也沒吃掉多少,瘦弱的身體隨著哭聲一顫一顫的,越發顯的惹人心疼。
“你們哪有半點做姐姐的樣子,弟弟喜歡吃的也不知道讓著點”,加盛用嚴厲的眼光掃掃了小弟、招弟和帶弟。轉而又對來弟說“要學會尊大,不要什麼都和哥哥爭”。
幾個女娃被父親嚴厲的樣子嚇住啦,便相繼端著碗來到了院外。
“健健聽話,多吃點,長的高高壯壯的”,加盛見方健還在哭泣,趕緊抱其坐在自己腿上,好言哄著。
看著方健那瘦小的身子,又想起自己那兩個早走的男娃,加盛心疼不已,恨不得將好吃的都給了他,隻求他能如名字含義一樣,健健康康。抬頭看見菊嫂手裏抱著的女娃,想起剛剛菊嫂提起的取名事情,心裏突然有了決定。
“孩子就取名佑男吧”。加盛對菊嫂說道。
“又蘭,這名字好聽”,菊嫂高興的回道,想起自己那幾個女娃的名字,這會終於有個好聽的了,菊嫂心裏開心極啦,為自己這最後的一個孩子名字而高興,殊不知是她解錯了加盛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