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一劍襲來!
鄭昊隻覺得眼前黑雲滾滾,風雷隱隱。
生死隻在一線。
周天星辰大陣還未鋪展開,就已經被黑色長劍洞穿數層。
那種無比絲滑的鋒利,就像是一條玉龍分開水波一樣。
緊接著就是一陣清晰而劇烈的疼痛,爆炸性擴散開來。
原來如同氣球鼓脹的皮膚此刻破裂,翻卷,露出一道直抵神魂的缺口!!
死亡的凝視像是烏雲背後的陽光,灼燒內心。
恐懼,害怕,疼痛開始如水波一樣縱橫交錯,糾纏。
他們像是湖麵上微風吹起的皺紋。
漆黑的烏雲之下,冷鋒擦過的地方,凝成了霜雪。
那陡然凝結成一粒粒冰雪種子,蓄積力量,似乎隨時都會再度爆炸。
不過,這洞穿所有陣法的一劍,終究隻在一連串的火星噴薄後,落在金黃色青銅鼎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痕。
那個缺口,最上麵一層乃是透明的風層,接下去是碧綠的水流,而後是紫紅色的火焰,最後才是金黃色的土地。
切口處的焦黑,掛著無數顆粒狀的塵埃。
黑色的長劍扭曲動蕩扭曲了一瞬,怦然炸裂。
像是撲倒在臉麵上的粉妝一樣,消散。
化作無數黑色的雨滴狀無形生物,附著在紅色傷口上,尾部瘋狂旋轉,想要落地生根。
鄭昊周將天星辰大陣再度擴散開的刹那,心中有了更加清晰的毛骨悚然的危機感。
似乎每一粒黑色塵埃,都攜帶著一枚定時炸彈,隨時可以摧毀自己的肉身和神魂。
黃庭中的人偶,此時竟然像是出天花一般,全身浮現出了黑色的暗斑。
這一劍,竟然透過肉身,傷及神魂!!
還沒等鄭昊反應,先前進入芙蓉洞後院的老龍王風馳電掣的衝了出來。
萬龍甲此時沾滿了黑色的汙水,滴滴答答的灑落了一地。
“主人,快走,這地方鎮壓的不祥又開始作怪了!!”
那一隻崢嶸的龍頭上,還帶著漆黑的汙泥和鮮血,滿臉的紫紅色龍須也一團一團糾結在一起,龍羽斷裂不少,像是蟲啃噬過的玉米葉一般。
鄭昊仔細看了看這老蛟,心中有些狐疑。
先前那一劍,十分蹊蹺。
老蛟手裏拎著一個乾坤袋,手上還帶著幾枚儲物戒。
“主人,這裏麵是我這些攢下的物件兒,您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乾坤袋一尺見方,鄭昊拎在手裏,有些冰冰涼涼的觸感,和渾元劍經的虛空獸皮有些類似,但是更加柔軟,結實。
看到鄭昊並沒有打開乾坤袋,老蛟眼中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失落。
那裏麵,可是自己上萬年積攢下來的家當,現在獻給主人,多少有些肉疼。
本來想討個好印象,誰知道,主人似乎壓根不在意。
熱臉貼了冷屁股。
鄭昊麵朝著突然塌陷的後院,那黑色的煙霧中,藏著一種讓他十分熟悉的氣息。
“你剛才說的不祥,究竟是什麼東西?”
老蛟眼中精光一閃,隨即暗自歎息一聲。
這芙蓉洞,原本是青冥大陸的西海龍宮所在,芙蓉洞就是當年的水晶宮遺址所在。
隻是,當年龍王三太子放火燒了黃金台,本來想斷了敖閏的退路,卻不曾想毀壞了龍族的明堂,燒壞了不少龍珠內丹,趁亂被人瓜分了大批財寶,索性縱火將大殿成了一片焦土,然後上報天庭,告了那三太子一個忤逆不孝之罪,差點上了剮龍台。
玉帝所以暴怒,在於這西海的明堂,鎮壓的可是西方教的氣運。
所謂的黃金台,恰好是當年大禹擒拿的祖龍九子鑄造的九鼎之一。
這一把火燒的,龍珠內丹無影無蹤不說,那祖龍鼎也少了一隻,天下九州的氣運大陣也就自然破裂,幸虧龍族供出西方教以摩尼珠改造龍族基因,定向製造完美神龍的法門,才留的一命,也為後來金蟬子九死一生西去取經埋下了伏筆。
天庭想要完整的孕育大道氣運,就要重新布置大禹神王鑄造的神鼎,而所有的神鼎,本質上就是仿造乾坤鼎所做,這一次縱火,乾坤鼎本體沒有被煉化,反倒是遠遁不知所蹤。
天庭的氣運也自此一落千丈,原來昌盛的局麵冰釋瓦解,許多神仙開始動了心思,下凡尋寶,以期有萬一之得。
所以,陣法最先破壞的地方,就成為了域外魔宗進入的缺口,這也就有了西方教成立的根本原因了。
佛魔本在一念之間。
有了魔,自然就有佛,一體兩麵,相輔相成。
這些黑霧,便是這些年積存下來的域外本源,隻是域外生靈並非和三界一樣,不管是本源,還是形態都千差萬別。
佛門所謂的香火,能勾勒和臨摹出他們的性狀,所以天庭借此研究出了山水神隻塑造金身的辦法,佛家借鑒域外本源鍛煉肉身,以三界的南明離火,朱雀神火和鳳凰的涅盤之火反複煆燒,可以比較輕鬆的做到肉身成聖,但是缺點就是完全失去生育功能,成為零件十分齊全的太監,好處也顯而易見,可以觸摸到長生的門檻。
所以,佛家在尋找火源上是經曆了無數代高僧迭代進化,不管是過去佛燃燈老祖,還是大日如來,釋迦牟尼,到後來的達摩祖師,地獄業火產生的地藏王菩薩,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至於南海的那位幾乎看不出性別,最大的原因也在此。
西方教最初得到這些試驗資料的就是過去佛,他是一枚龍丹修煉成人形,活出來的第二世。出生時金光照耀四方,為龍族製造完美神龍的計劃開辟了一條新的大道。
鄭昊聽到這些東拚西湊的言辭,腦海中第一反應竟然是基因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