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昊追到城主府之時,皺著眉頭停下了腳步。
這個府邸讓他有些熟悉感,卻又說不上究竟是什麼。
四麵高牆上,雜亂無章的點綴著一些星耀石,四象陣法布置的非常隱晦,從陣法的轉動中,隱約能感受到地下有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浩瀚能量,隨時可能毀滅這方世界一般。
雲中城,作為星空古路的第一站,也是最靠近妖界的驛站,儲備如此恐怖的能量,究竟是為什麼呢?
鄭昊腦仁有些刺痛,對於能量的感應,讓他有些難受。
星空古路,盡頭又是什麼呢?難道是先輩們星際移民?或者是由此征服星辰大海?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一道金光一閃。
金翅大鵬閃身進了陣法。
鄭昊微微一笑,就收了大鼎,轉身,離開這座古城城主府,危險,實在是太危險。
就像是在深山之中,遠遠的看見了一頭鹿,卻不再追半步,眼看著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這城主府,莫名的讓人恐懼,沒打聽清楚之前,自己絕對不要貿然行動。
不過,自己倒是可以冒充一下這個大鵬金翅,四處去掠奪殺戮。
現在鯤鵬這一招,自己早已經爛熟於胸,需要的就是不斷的實戰磨煉,細節雕琢了。
要是給金翅大鵬招黑,嗬嗬嗬,他到時候可是不得不出來麵對了。
化作一道青黑色旋風,過街轉巷,到處都是哀嚎連連,守城的那些士兵,斷胳膊少腿的確實不在少數,很多陋巷中,即便如此寒冷的天,無數的家庭也隻是靠著近乎透明的麻布,些許散亂如拳頭,不成整塊的棉絮團擠在一起取暖。
偶爾有些人家能夠點著昏黃的油紙燈,光下聚集的都是一群蒼老的婦女,在默默無聲的趕工織布紡紗。
小狗在黑夜中怒吼著,城市越發顯得空曠和空虛。
“延慶師傅,真巧啊,你,也在這裏咧。”
剛轉過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鋪,身後傳來了一個略帶害羞的女聲。
李不白。
鄭昊隻覺得後背一陣惡寒。
對方已經悄無聲息的跟上了自己。
實在是恐怖如斯!!
“哦,不白啊,我也是睡不著,無所事事,就到處轉轉,看看哪裏有合胃口的填填肚子。”
鄭昊指了指包子鋪,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著。
李不白抿嘴不語,睡不著,我看你是吃飽了撐著的,殺戮了那麼多士兵,還砍了兩個大將軍,血肉精氣吞噬了多少,誰能不知道。
無所事事,從一入城一直砍殺到現在,叫做無所事事。
連我坐在酒館看著你殺,都覺得胳膊肘酸疼,你這叫無所事事。
算了,我也懶得拆穿你。
“這家包子,怕是延慶師傅會吃不慣啊。開元寺不是吃素嗎?又或者,延慶師傅是個花和尚,你從來不在乎這些規矩。”
李不白雙手相互掐著指尖,低頭看著腳尖,聲音細小的和蚊子一樣。
老板聽到兩人的談話,扭過頭惡狠狠的看了這個姑娘一眼,等到看清容貌,吐了吐猩紅的大舌頭,又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祈求原諒後,歎了一口氣。
自己這饅頭,確實不能賣給這個小和尚吃。
亂了道心,佛爺怪罪。
“我不是和尚,至少我不是那種苦守戒律的和尚……”
鄭昊抬起頭看著那些包子,連說了兩句怪怪的話,心中稍一思量,便覺得好笑的很。
“延慶師傅,真幽默,比師法自然的道爺還要灑脫。”
李不白掩嘴一笑,笑的鄭昊心神都有些蕩漾。
這妮子,功夫都這麼讓人防不勝防嗎?
算了,包子是吃不成了。
正思量著,背後卻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響。
“誰,誰他媽比我還要灑脫,看我不打斷他幾根勒巴骨,我還不信了。”
這李不白話音還沒落地,不遠處就竄來一個身穿道袍的,頭戴蓮花冠的癩頭道人,衝著鄭昊就闖了過來。
“是你小子,好啊,竟然敢當街汙蔑我道爺,看我不賞你幾個大耳瓜子!!”
說著舉起手中的黃金權杖,那權杖上一隻金黃色的大蛇,吐著鮮紅的信子,徑直朝著鄭昊劈麵打來。
邋遢道人。
鄭昊心中一驚,先前在亂石山外,就遇到過一次。
那一次,這道人是追著一道金光消失不見了。
沒想到,在這鬧市裏,又見麵了。
“老道,朋友的一句玩笑話,請別見怪!!”
鄭昊雙手作揖,弓身朝著老道施了一個禮。
上次,還多虧老道,自己才第一時間進入了碧波潭中,陰差陽錯的得到了一顆寶珠,奪下了金翅大鵬鳥的方天畫戟,得了破天十三槍的第八招,後來陰差陽錯的撞破了水晶牌坊中封印的東皇鍾,收了天廚和紫府兩座宮闕,可以說開局大吉。
若非這樣,今天金翅大鵬鳥調遣三千虎豹營擺下的混元一氣陣,就將自己挫骨揚灰了。
想到這裏,又將身子低了低,更是謙卑。
“切,無聊的小家夥,半點不灑脫。老道去撒尿了。”
老道士揮了揮手,將那鋪子上的包子卷走,邊走邊大口吞咽。
“小家夥,記得結賬啊!”
揚長而去。
鄭昊和李不白都是石化在當場。
這老家夥不講武德啊。
前一腳還在嚇唬自己,惹他生氣。
後一腳,嘿,竟然耍無賴。
卷走了吃的給自己,留下了賬單讓別人付款。
那中年漢子的老板叫苦不迭,本來這是一家子的生計,被這老道一卷,算是肉包子打狗了。
不過,這老家夥指定了付款人!
抬眼一瞧,吼,樂了。
這小子八成是一個試煉者。
好巧不巧,八九不離十是下界來試煉的。
錢財不缺啊!!
說不定,撿漏到了寶貝,可就後半輩子不用愁了。
上前一把抱住鄭昊的雙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放長腔緩緩的大哭起來。
那周遭熱鬧歡笑的人群一看有熱鬧可看,嗡一聲圍住,裏三層外三層都是黑壓壓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