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蘇絳唇其實也蠻同情何值父子的,有這樣的妻子和母親,對他們的仕途,無疑是一種牽絆。“不過,她也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至少,在姨丈落難的時候,她依然不離不棄。”這點,也許很多人會不屑,可蘇絳唇覺得,能做到這點的女人也不多,嫌貧愛富是人的天性,可宋芸娘為了何值,卻花費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才等到雲開月明。
蘇錦聽蘇絳唇這樣說,對宋芸娘又有了一些新的看法。或許,這個女人愛占便宜,見利忘義,卻對自己的夫君和家人極好。也許,在外人眼裏,這個人一點都不討人喜歡,可她所做的一切,歸根結底,都是為了自己的家人。“說起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蘇絳唇點了點頭,“當年的何家吃不飽穿不暖,姨母都咬牙忍下了。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姨丈又納妾了。這些年來,日子是好過了,可姨丈對她又有幾分情誼就難說了。或許,男人富貴的時候,願意跟著他的女人是數也數不清,可在他落魄的時候,願意陪著他吃苦的,興許這世上隻有一個。不過,這樣的情誼,又有幾個男人真的明白?”
以宋家的當年的財力,宋芸娘完全有機會和離改嫁的,可她並沒有這樣做。或許,就是因為她沒有這樣做,才遭到外祖母的嫌棄。
蘇錦露出了一抹深思,人無完人,宋芸娘是刻薄寡恩之人,卻不是狼心狗肺的女子。“難為你會想到她這一點。”
蘇絳唇聽了蘇錦的話,微微一笑。“女人的想法,更貼近女人。”
“所以,你心裏其實是不怪她的,對不對?”蘇錦點破了蘇絳唇的想法,“這種人,讓人恨起來是牙癢癢的,偏偏又不能硬著心腸去對付她。”
蘇錦說到蘇絳唇的心裏去了,“是啊,有幾次,我和娘都恨不得跟她斷了關係,免得被她氣死。”
“那倒也是。不過,我現在倒有個主意。”蘇錦和蘇絳唇說了一會兒話,心裏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我想請嶽父出麵,勸何值找個能幹的管事。不管是內宅大小事務,都不能讓宋芸娘沾手。”
“找管事有用嗎?”蘇絳唇懷疑,“外出應酬,姨母有心刁難,也是很容易的。”
蘇錦微微一笑,“在京城裏,不是還有她的兒媳婦嗎?若是外放,那更容易,挑選的管事就得挑個女子的。到時候,隨著她到處應酬,順道監督她,也不怕她翻起什麼波浪來。何況,你不是說她最在乎家裏人嗎?隻要她做了出格的事情,管事娘子嚇唬她,相信她也不敢胡作非為。”
蘇絳唇聽了,也覺得蘇錦的話在理,點了點頭。“你這個法子倒是齊全。”
蘇錦眼裏閃過一抹極淡的笑意,他還有一個用意,並沒有跟蘇絳唇明說。那就是,他要重用何值,就必須在何值身邊安插眼線,而管事娘子的權限大,若是真把人安插進去了,就等於多了一雙眼睛幫他監視何值。
蘇絳唇和蘇錦商議好之後,第二日,就由蘇絳唇出麵和宋氏說。宋氏也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做事越發沒有體統了,就跟著蘇銳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