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京城
清晨,天蒙蒙亮,馬車進了城。臨街的酒肆、店鋪已經開門整理,準備迎接一天的到來。
天色尚早,街上的行人很少。
雖然一直坐著馬車,可是一連趕了三個月的路,讓我感到疲憊不堪。
王媽的呼嚕聲響個不停。春桃、婉兒、雲清和柳兒睡得香甜。前幾日她們幾個嘰嘰喳喳地吵著到了京城要看個夠。現在到了,她們倒是不醒了。
“柳兒?”我輕輕推了一下坐在我身邊的柳兒。
“怎麼了?小姐。”柳兒揉揉眼睛問道。
“我們到京城了。”我指著車外說道。
“真的嗎?”柳兒毫無顧忌地將車窗上的布簾掀了起來。“呀,真的到京城了啊!”
“什麼,我們到京城了。”睡夢中的雲清聽道“京城”兩個字,立刻醒了過來。她醒了,其他人也被吵醒了。
“真的是京城啊!”婉兒感慨道。“我們終於離開那個漫天黃沙的大漠了。”
王媽也被吵醒了。“終於到了。在不到,我這把老骨頭可就要丟在路上了。”
雲清和婉兒嘰嘰喳喳地說著。我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終於到了。”
為了能趕上給壽王爺賀壽,父親提前一個月出發,一路上馬不停蹄,趕了三個月的路。終於從漫天黃沙的塞外大漠,趕回了京城。
我,上官明月。皇商上官青的小女兒。年方十七,自幼亡母,跟著父親天南地北地辦皇差。
我有兩個兄長,大哥上官吉年長我十歲。自幼喜好兵法,功夫也練得不錯。在我八歲那年,大哥參加科舉,先皇欽點武狀元。並招為駙馬,迎娶泰合公主。之後一直戍守邊疆。
二哥上官冒年長我八歲。本是個讀書人,自覺不是讀書的材料,後來跟著父親四處經商。幾年前成家後便留守老家晉州,做了綢緞商人。經過父親的幾次點撥後,二哥的生意越做越大。現在已經是江南一帶有名的綢緞商了。
“小姐,我們可以買點桂花糕嗎?”向來貪吃的雲清看著臨街店鋪裏的糕點,饞蟲又被勾起來了。
“你這丫頭就知道吃。當心變肥豬。”王媽笑著指著雲清說道。
王媽是我母親的陪嫁丫鬟,在我出生前,她就已經由我母親做主嫁給了一個小商販。可惜好景不長。好日子沒過幾年,小商販便病故了。因為無出,婆家容不下她。正巧這個時候我的母親也去世了,父親把她接了回來,專門負責照顧我。
“小姐,好不好嗎?我們都趕了三個月的路了,這一路上風餐露宿。覺沒睡好,飯也沒吃好。”雲清撒嬌道。
我故意繃著臉不回答。
“小姐,我就知道您不舍得我們幾個吃苦的。”雲清繼續撒嬌道。
“好吧,讓車夫停車,去買些糕點來。”本想逗一下雲清。可是實在禁不起她那可憐巴巴的眼神。
雲清是父親給我找的第一個丫鬟。當時我十歲,雲清剛剛七歲。她是父親從人販子手裏買下來的。這件事情一直讓雲清對父親感恩戴德。雖然到我家來是做丫鬟,但是比起那些被賣進妓院,編入樂籍的女孩子,她著實算的上是幸運兒了。
過不了一會,車夫買了些糕點回來。
車夫將馬車的簾子掀開了一道縫隙,將糕點遞給了王媽。然後說道。“王媽,老爺剛剛吩咐下來說以後我們直接去王家前街的王家客棧落腳。他要入宮麵聖。”
“知道了。這是賞你的,趕了一夜的車了。”王媽從食盒裏拿出了一塊糕點,給了車夫。
“父親要直接進宮麵聖嗎?”我問道。
“是的,老爺說讓我們先去客棧。”王媽從食盒裏拿了一塊桂花糕遞給了我。
“也不知道這次父親買的東西是否符合聖上的心意。”我接過糕點,突然不想吃了。皇商就是這樣的。每次皇上想要什麼小玩意了,就給下道聖旨讓父親去找。雖然每次父親都是盡心盡力。可是伴君如伴虎,誰也不知道這隻老虎什麼時候會咬你一口。
“小姐,您放心。老爺做皇商已經二十多年了。而且這次我們不遠萬裏深入沙漠買了那麼多漂亮的玻璃杯子,皇上肯定會喜歡的。”乖巧的婉兒勸道。
“小姐,皇上的心思誰也猜不到,老爺已經盡力了,我想皇上也是清楚的。”坐在婉兒旁邊的春桃也勸道。她比我年長,讀過書。如果不是因為家道中落,現在也應該是個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