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1 / 2)

早晨,我在月台等8:04的這班輕軌。

離開ken的家已經10天了,我們沒有任何的聯絡。換言之,我被ken放棄了,那個曾經對我的每一個地方都癡迷不已的男人,放棄了我。

潮濕悶騷、幻夢般的夏天,終於也要臨近尾聲。那棟靜靜佇立在繁華都市深處的洋房,果然是一個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秘密的所在。

Ken在人海中找到了我,我在那房子裏見到了樹,這就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宿命?這個話題讓我一點提不起勁,不是沒有遺憾的,比如,不會再有機會嫁給ken,做那大房子的少奶奶;也不會有機會和樹私奔,雙宿雙飛。

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

我的現實是,同時失去了兩個很不錯的男人,但我還不得不掙錢養活我自己。

8:04,列車呼嘯進站。

想起行定勳的《GO》,窪塚洋介在車道裏和猙獰鋼鐵賽跑,風一樣的步伐,他贏了。

我呢?我看一眼一擁而上的洶湧人潮,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

擠進車廂,身後有人貼上來,ken的聲音,穿過我的發絲。

請你回來,我不能沒有你。

門緩緩關閉,輕輕覆在我的手上的,是ken修長的手指。

列車緩慢地駛離月台,在站台最後的那根柱子下,我看到樹,還有他那幾乎沒有什麼光亮的小小耳釘,在這潮濕的空氣裏,一閃而逝。

生活,還是在繼續。我的眼睛卻濕了。

我們絕口不提那個夜晚,這個家裏又多了一項禁忌,如同當初的樹,不再有人提起。

但還是有東西變質了,當我從ken的枕頭上拉出一根茶色的長發,事情開始變得有跡可尋。原來那天早晨,ken的憔悴和落魄,並不僅僅是害怕失去我的恐懼。

可是,做了,就是要還的。

一個月後,我的手機上出現了羅的號碼,我一點沒有吃驚,如同看到她把她那頭漂亮的茶色長發剪成了幹淨的短發。

咖啡廳如水的鋼琴聲中,羅直截了當地說,我懷孕了,ken的孩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Ken,我讓你失望,而你,卻讓我更加失望。

我看著羅,她這樣費盡心思地想把ken留在她的身邊,可是,她還是料錯了一件事。Ken已經不是以前的ken了,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我說,你可以直接去和ken說。

羅的臉霎時變得慘白,看起來不是沒有試過的。

Ken,原來,你也有我不知道的真實,是不是和我一樣的殘忍、自私與無情?

羅的語氣變了,我不能沒有ken。

多麼熟悉的語句。

你不愛他,所以,你應該離開他。

我抬頭,冷冷地看她。你沒有資格來跟我說這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之於ken就如同ken之於你。

我徹底擊潰羅的自尊,同為女人,我們卻這樣狠心地彼此摧殘,真正叫我傷感。

羅的眼神是絕望的,她說,我愛ken,Ken愛你,你愛樹。多麼奇怪,ken愛的女生都愛樹,可即使這樣,他也不會轉過頭來看我,ken和我,永遠沒有幸福。

你呢,你這樣的人,會有幸福麼?

我沒有回答,離開的時候,我隻丟下一句,拿掉孩子,留著對你沒有好處。

我沒有再去看羅的臉。

樹,這就是你要的真實,我的真實。可是,這種真實,連我自己麵對的時候,都已經不習慣了。

那天晚上,ken向我求婚,藍色絲絨盒裏的鑽戒,是我少女時代時刻憧憬的夢想。

我接過盒子,緩緩轉動,看鑽石在不同的角度折射出綺麗的光芒。

戴在無名指上,正正好好是我的size。

我說,好,我嫁給你。Ken的臉上綻放出舒心的笑容。

但我有個條件。我湊近ken的耳朵,嗬出誘惑的氣息。你和羅的事情,你去解決掉。

Ken的微笑僵硬在他英俊的臉上。

攜手出門的時候,樹從外麵回來,抱著一大摞的書,兄弟倆沒有說話。其實不需要語言,樹本身的存在,對於ken,就是心頭的那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