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內,沿街店鋪林立,各地貨物琳琅滿目,鬧市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通宵不絕。
這一帶景色秀麗,多為富貴人家的府邸。座座紅牆黃瓦,金碧輝煌,迷眩雙眼。不經意地,發現坐落在中間的,有一座頗具特色的建築。所有的建築都是白牆黑瓦,一切都沉浸在淡灰色的調子裏。既有莊重古樸的深宅大院,又有精巧玲瓏的園林小築,正值三月,萬物複蘇的景象化為片片綠意,爭著探出牆。十足的江南水鄉的風格。
這就是揚州富甲君珣的府邸。
君府內,石池沼、廳堂樓觀、亭台軒閣,樣樣俱全,長廊如帶,迂回曲折;園內的花牆錯落有致,層次分明。
院子裏,精雕的石柱後,突然探出一個頭來,兩隻黑溜溜的眸子咕嚕嚕打了一回轉,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才兩手拈著裙擺,躡手躡腳地挪步出來,想要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隻見得她身穿淡粉色的侍女服,頭發綁成兩個髻,好不可愛。當確定安全時,她白白嫩嫩的小臉上露出一臉竊笑。
正當她挪到側門時,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左手平直移至小口前方2厘米處,hiahia地暗笑。當她以為自己得逞的時候,後方突然傳來清脆的一聲。
"四丫頭,你這是去哪啊,不是讓你在房間好好反省麼?竟然還作這身打扮。敢情你是大徹大悟,想要當侍女體驗生活?"
聽聞這話,被喚作"四丫頭"的小女孩逃逸的動作瞬時一僵,臉上原本那笑容也凝固,不自覺地嘴角抽搐了兩下,額上直冒黑線。隻是來人是背對著她,並未發現她的表情之詭異。
既然被抓,硬著頭皮也要麵對了。"想我小卿號稱'千變女‘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小卿臉上早已不見不快,馬上扭曲身體旋轉90度,臉上堆滿了媚笑,像戲中旦角一般,踏著步子,飛快奔到來人身旁。
"我說君夫人吖~什麼風把你吹出來啦?不好好待在屋裏受人伺候,來外麵吹風?現在可是三月呐,風涼著呢~"
來人是君府的當家主母,也就是君夫人。雖已是四個孩子的母親,卻依然風韻猶存,依稀可見當年的風華絕代。君夫人身著嫩藕色藕絲琵琶衿上裳、穿著宮緞素雪絹裙,間或著繡著些荷花;頭發綰成流蘇髻,插著幾隻精美而雅致的銀簪,略施粉黛,舉手投足間攝人心神。完全沒有年過三十的痕跡。
君夫人瞥了一眼小卿,心中暗想:"你跟我玩是吧。我奉陪。"瞬時就斂起了容,雙手捂臉,哭腔道:"君家的列祖列宗啊,我愧對你們啊,竟然教出這麼個女兒,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將來怎麼嫁個好人家!"
小卿見君夫人又提婚嫁,頭上黑線又冒出。媽媽啊,小卿我才十五歲,正直花季,怎麼可以這麼早就跨入婚姻的殿堂!再說,婚姻就是墳墓!(旁: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好不?
卿:愛情?偶哪知啥是愛情,忽略啦~)
小卿一反剛才的諂媚,一臉不屑地道:"大家閨秀?媽媽啊,我們算得上是名門麼!至少以前算是啦,但都毀在爹那偽文人的手上了!"
君夫人麵色一白:"你。。。你說什麼!"
"本來就是嘛,"小卿無視君夫人的白眼,繼續道"那個偽文人好好的太傅不當,辭官來這種破地方開起了妓院!"
已經被氣得無語的君夫人立馬上前就是往小卿頭上一記"你說這裏是破地方?!這裏可是除了京城外最繁華的揚州誒!這裏還是你娘我的故鄉呐!"
"是是是,是偶錯了。。夫人您就不要再讓小卿學琴棋書畫了,咱對那玩意麼興趣,你就讓我出去逛逛吧。"小卿緩下口氣,嚐試與君夫人協議。
"不行。我要找更多更好的老師給你上課,一定要把你教成才藝精通的大家閨秀!"君夫人毫不退讓。
見協議不成功,小卿瞬時抓狂。"我不要再聽那些老頭子、老婆子授課了。我要離家出走!"
君夫人一聽乍一驚,回神時小卿早已跑至老遠,影兒都沒了。
待小卿走後,廳內又走出三人,分別是君家的一女二女三子。三人走至君夫人麵前,二女瑾矽開偶:"娘,你就讓卿兒去吧。反正卿兒走前沒帶銀兩,又從小嬌慣了,吃不起苦,料她在外麵吃幾天苦頭也就回來了。"
君夫人聽著也覺得有理,讓四丫頭吃點苦回來講不準還能懂事許多,遂不再多說。
如果你以為三人是在為小卿說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待君夫人麵色緩和移至內廳後,三人泛起了陰笑。
三子君言醉扇子一打開,燦笑道:"姐姐們覺得這回小卿在外麵會鬧出什麼事?"
一女君瑾陌賊笑著:"去賭莊豪賭,欠他個十幾二十萬白銀,被追殺逃回來?或者是掀了人家府邸?"
二女君瑾矽搖了搖手指,說道:"不夠,除了這些外再犯點桃花~"
"這個好象有點困難誒~"一女作攤手狀。
……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扯著,他們才不是擔心小卿,純粹是想要看小卿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