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永樂年間初秋的一個下午,山東萊州張府掖縣張家莊突然來了個癩頭和尚。
他瘋瘋癲癲的立在張府門前,倒是今朝非的一見見員外不可,見不著張員外,他就坐等宅們不走了。
張府老人家好不駭怪。他一麵吩咐眾仆役擋住和尚,一麵匆匆進內寨稟報正在打坐的張用員外。
張員外聞保,異常納罕。他想:自己與寺廟平日素無來往,與和尚更無絲毫瓜葛,今日這癩頭和尚強行登門求見,卻是為何?
他懷著滿腹狐疑,起身隨老家人匆匆來到前廳。抬頭一看,之間夢外站著的那個癩頭和尚,年在四旬開外,身材魁梧,黑裏透紅的臉膛上,一對劍眉濃似漆刷,兩眼閃爍有神。他身披袈裟,穿一雙黃色登雲雙梁僧鞋,項掛一百單八舍利子,手拿十八羅漢撚佛珠,懷抱一條禪杖,雙手合十,正朝著員外頷首微笑著。
員外看罷,忐忑不安的忙上前施禮道:‘大師法駕光臨,弟子有失遠迎,望乞怒罪。’那和尚雙手合在胸前,說道:‘阿彌陀佛,大檀越!出家人雲遊四海,閑登五嶽,今日遊方至此,特來與大檀越結一善緣,還望員外格外慈悲。’張用越發疑惑了,答道:‘弟子徳薄,何緣竟驚動大師屈駕至此,請裏麵待茶。’
賓主進入廳堂,重新施禮落座。張用問道:‘請問大師法號?在哪做仙山寶刹參禪打坐?’那和尚尚答道:‘貧僧普濟。’重用文言,頓首道:‘啊!原來是普濟禪師,弟子思靜了!’和尚又道:‘貧僧方外之人,四海為家,醒悟丁忠,隻因員外令郎與貧僧有緣,今日特來貴莊,不知員外肯否將令郎施予貧僧做一弟子?’張用一聽和尚這番話語,頓時愣住了。心想,這個和尚興許已經打探到我張府唯有一個肚子傳宗接代,接替香火,故借收徒為名前來‘惡化’,詐我錢財吧?!’
想到這裏,張用毅然說道:‘大師父!我夫妻年過半百,唯此一子接替張門香火,故大師欲收犬子為徒一事,實難從命!若大師另有需弟子效力之處。還望直言就是!’
原來張元外與安人黃氏成婚已有二十餘年,雖然夫婦相敬如賓,但兩人年過四旬仍未得一男半女。許是老天憐佑,待到黃氏四十九歲那年,忽然身懷六甲,過了十月,終於產下一子。張遠外老來得子,欣喜非常真是愛如掌上明珠。他為兒子取名張勝,表字耀光,意思是希望兒子長大成人之後能夠光宗耀祖。不想夫婦倆養兒八年,暗地裏卻哭了七年,你道為何?原來小張勝出世至今尚未一講過句話,叫過一聲爹娘,是個天生的啞巴!不過,兒子啞巴歸啞巴,人到長得十分結實俊偉,相貌不凡,且又十分聰明伶俐,因而張遠外夫妻悲苦之餘,對兒子仍然十分珍愛。今日這個癩頭和尚冒冒失失地要將他這顆掌上明珠收為徒弟,落發為僧,遁入空門,這還了得?!因而員外決意不從。
那和尚聽罷,哈哈大笑起來。笑罷說道:‘阿彌陀佛,原來如此!難怪員外推辭,隻怪出家人沒把話說清楚呢!貧僧想收令郎為徒,並非要他落發為僧,也不帶他出家雲遊,貧僧隻是想先治好他的啞疾,然後再把貧僧學成之文物技藝一一傳授與他,讓他報效朝廷,造福百姓,榮宗耀祖,光大門楣,亦為師門增光,傳藝與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