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刷的一白,口中卻定定有詞:“胡說,我隻是玩玩兒,隨口說說,哪認得那上麵寫了什麼?”心中狂跳如雷。
夜洛目不轉睛的看著巫靈兒,他很肯定,她臉上的驚慌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於是一改剛時的語氣,柔下聲音道:“你既然識得告示上麵的字,也算讀過些書,莫非不知道禍從口出麼?”
巫靈兒疑惑的盯著他,隻聽夜洛接著道:“五千兩白銀隻為認得上麵的字,你莫非覺得那些衙役會放過你麼?”
巫靈兒訥訥的看著夜洛,著實不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夜洛鬆開巫靈兒的胳膊,解釋:“不管你是否識得,那些字畢竟你念了出來,若是找到了你,將你獻給官府,那麼他們便可以立功,即使你真的不認識,可那麼肆虐念出皇太後的名諱可是死罪。”
“皇太後!名諱!”巫靈兒努力的在頭腦裏搜索著這幾個詞的分量。
夜洛細細打量巫靈兒眼中的每一個神情,“若我想要害你,輕而易舉,不會等到現在。”卻對巫靈兒的事放在了心頭,無論她是否說的真話,此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巫靈兒目光呆呆的看著夜洛,她心裏已經亂成一團,前一刻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頭,後一刻便成了犯了死罪的……囚犯?
“那……”巫靈兒驚駭的轉著眼珠子,仍是半刻不敢鬆懈,她道:“那我要回家,現在就要回家。”
夜洛點頭,道:“成,不過我想要提醒你,在城中發生的事莫要說出去,否則……”夜洛手一橫,抹上了脖子。
巫靈兒嚇出了冷汗,忙不迭的點頭。
望著巫靈兒如兔子般在小路上奔跑的身影,夜洛沉靜的黑眸中透出一片冰冷堅硬的光。
“晉王。”蘇唯從不遠處的樹後走出來,夜洛並未看他,隻是冷冷道:“打探的消息可有了眉目?”蘇唯靠近夜洛幾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霎時,夜洛寒冷的眸中閃過一片詭異莫測的光。
巫靈兒足足跑了一個時辰,才繞過巡查的衙役回到家中。
“靈兒,讓你去買米,都出去一天了。”巫氏用帕子擦了擦手,靜靜打量了一番巫靈兒,卻見她滿臉布滿汗珠,碧色的裙衫上也染了些泥,眼中布滿不安,問:“靈兒,你出去做什麼了?”
巫靈兒略顯恍惚的坐在凳子上,灌了口水,才將巫氏的話聽進去,心中驚了驚,隨即緩下氣來道:“娘,沒什麼,隻是路上遇上了點麻煩。”
漫不經心的話聽在巫氏耳中,可巫靈兒閃躲的眼神分明告訴了巫氏,自己的女兒在撒謊,巫氏了解她,若不是遇上了無法預料的大麻煩,巫靈兒絕對不會露出這樣恍惚與慌亂的神色。
巫氏也不說話,隻是走到窗前仔細往外看了看,蜿蜒的小路寂靜無聲,林中的鳥雀似乎也吃飽喝足,在樹上小棲,偶爾除了幾絲風刮過林子的響聲。
關上窗,巫氏緩緩走回巫靈兒身前,坐下來,細細的看著她,問:“靈兒,是不是遇到了壞人?可吃了虧?”
“啊?”巫靈兒心不在焉的喊了聲,隨即一笑,安慰她:“娘,青天白日,哪有什麼壞人,隻是遇上了一隻野狗。”
巫氏並不信巫靈兒的話,她用疑惑的目光盯著巫靈兒,巫靈兒故作堅定的看著巫氏,解釋道:“娘,我說的真的,你看,我還摔了一跤,這不衣服都髒了。”邊笑,巫靈兒邊起身去內屋換衣服。
巫氏看著女兒似是逃離的身影,心中越發不安起來,這樣的心慌意亂,與那一年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