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薑聽了此言心中甚美,奈何嘴上卻是嘴硬得很、說什麼都不肯承認,隻笑道:“君不過是一時之言罷了,你我新婚燕爾才作如此說……待得時日長久,彼此‘相看兩厭’了,便再不會說這樣話……”
曹孟德笑道:“薑若是一直留在本帥身邊,本帥便可向薑兒允諾……此生決不再為旁的女子居留此心、動搖此誌。”
武薑笑道:“若當真如此,曆史上不是再無‘銅雀春深’的典故了嗎……”一言一出,才驚覺自己失言說出了未來之事,不由心中不安。
曹孟德自然不解其故,隻當她在說甚麼玩笑話,便笑著問道:“哦?‘銅雀春深’?聽著新鮮,這個典故本帥倒還真是沒有聽聞過,不如薑兒來講給本帥聽一聽,這是一個甚麼典故……”
武薑嘻嘻一笑,應道:“沒有甚麼典故,吾方才信口胡說的……”未來之事豈能現下就講給他聽?難不成自己要告訴他……這是未來他所派人修建的一座豪華“別墅”?而且據後世傳言說,這座“豪華別墅”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個人愛好、為了困住東吳久負盛名的兩大美人兒大喬和小喬所修建的嗎……且不論曹君聽了是信或不信,但憑她自己身為曹某人“現任夫人”的這個身份,她就打死都不會說出來;為了趕緊地岔開話題,她隻得笑道,“君方才說得話,可是認真說的,武薑記著呢,可要作數……將來應時對景兒,曹君可不要想著抵賴……”
曹孟德問道:“汝說得是哪一句。”
武薑假作嗔道:“這可真是奇了,曹君自己說言,竟還要來問吾?”
曹孟德笑道:“本帥這一日之間不知要說多少話,豈能句句都拿來與人算計……汝且說罷,是本帥所言的哪一句,若是真的,本帥沒有不認得道理。”
“就是方才所言的……‘薑若是一直留在本帥身邊,本帥便可向薑兒允諾……此生決不再為旁的女子居留此心、動搖此誌……’那一句啊,君莫要想著抵賴……曹君……”這話說到了最後,武薑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是臉孔紅得無處可躲,隻得埋下臉去、低著頭,不再去看離她很近的夫君。
“是啊,”曹某人瞧著她像隻害羞的小貓兒一般的舉止神態,便笑道,“不抵賴。”
自那一夜過後,武薑便有了大子曹丕……
後來,武薑曾問起過曹某人:“若是吾終究仍有一天,逃不過命運之捉弄,注定要與君落得兩下流離、或者是命喪黃泉的地步……若是君將永遠失去吾,君又將如何……”
當時她之所以會問出這句話,不過是怕萬一那一日時空倒流,她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或者莫名其妙地被帶到哪一個陌生的時空之中……就好像自己所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時空之中一般,她心中有所擔憂,故才有此一問。
不料那曹孟德卻是半開玩笑、半是真心地應聲道:“若當真如此,本帥便等薑十八載;若是十八年後,薑仍不回到本帥身旁……本帥便另覓新歡,遣人去修建那甚麼‘銅雀春深’……”
武薑當時聽罷之後不過笑道:“君便沒時候正經。”
又豈能料到,竟成為一句話的箴言噩夢……
十八年,這樣快便到了期限;她在他的心中……也終於將要“過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