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阿胡心道,反正時間還長。以後兩人總會感情融洽的。因此他倒是並不著急。
其實曹阿胡的女子並非隻有正室夫人卞薇兒一人,在他的後府裏,想跟卞薇兒學的人是大有人在的。殷氏最近就學了好幾手,尤其撒嬌。因而她一邊對著夫君撒嬌獻媚,另一頭就是向著正夫人大送自己所做的拿手的點心。她做好後先拿去給夫人嚐。
內鬥中常有送點心裏麵加各種料然後給人落胎的橋段,讓武薑奇怪的是好像在這裏並不時興?因殷氏就很平常的每天送點心過來給人,婢子和老太們也從來不攔,直接拿給她吃。
這情形不對吧?
她悄悄問婢子,表示心有不安。萬一有東西呢?
婢女說武格格的點心都是在後廚房做的,用的都是那裏的米麵,周圍人多著呢?殷氏一個小小的偏房,她不敢公然對正室夫人下手。
武薑問:“那她要是自己帶點東西加進去呢?”
婢女便說:“那她全族和後廚房裏所有人都必須要死,以為夫人以及小主人陪葬!殷氏即便是有這份恨意的心,她也沒有這個膽量冒這樣大的險。”
“……”武薑聽完,便不再多言。
殷氏去後廚房做東西,並不是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動手,事實上每一步幾乎都有人代勞,她也許隻是動動嘴。比如一道果子餅,這麵肯定就不是她揉的,而是師傅揉的,塗油烤製的也肯定不是她,調餡、和餡、填餡的也肯定更不是她。殷氏她沒這份手藝……因而,所謂的盡盡心也不過就是借著殷氏的手送過來給卞薇兒吃,一表忠心而已……
這麼一說,卞薇眼裏這果子餅頓時就去掉陰謀隻剩下美味了。果子餅是麵做的,揉成各種的形狀後,外麵塗了油烤成橘子黃色,裏麵填著牛乳的餡。叫武薑來說,有點像現代的乳黃包蒸熟後放在火上烤焦一麵的口感。一頭焦脆,一頭軟綿,咬一口乳香往外淌。
想起現代的乳黃包,武薑饞了。一碟點心下午配著茶吃完了還不夠,晚上叫品食時特意點了此物配粥吃。之後幾天都是各種乳製品,還每天都要喝幾大杯新鮮的牛乳,再配上加了牛乳或羊乳的餑餑或酥餅。
吾肯定是缺鈣了,這麼饞乳製品。武薑心道。不過不是懷孕後期才會腿疼嗎?難道吾這麼早就有這樣的症狀?還是說……吾也懷孕了……嗎?等曹孟德過來看她時,就看到一張曬成淡淡小麥色的臉,身上還帶著乳香。
婢女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最近的武薑拒絕塗粉和胭脂,曬黑了也不肯再塗粉白回來。憑心而論,這樣的膚色並不難看,就是不是如今的主流審美。
曹孟德也是吃了一驚,轉頭就訓斥女婢:“如何侍候的?教夫人臉色蒼白成了這副摸樣?汝家主子沒粉用了?”
女婢跪著連連磕頭卻不加辯解。因著她實在是不敢在曹君動怒之際,為自己做任何地辯駁。
武薑連忙解釋:“是吾!是吾去曬太陽的!粉……是吾不要塗。”然後連連使眼色讓婢子出去。
婢子遲疑著不敢走,跪著偷瞄曹孟德的臉色。夫人也許是不清楚,素麵朝天見夫君也是不恭敬的。萬一曹君要生氣,她在這裏還能替武薑擋一擋。
曹孟德一怔,伸手去碰武薑如瓷白頸,見婢子不知道出去還瞪了一眼。
女婢隻好擔心的退了下去。
等屋裏隻剩下他們,曹孟德剝開她的外裳,看到她的臉和脖子簡直就是兩個膚色,領子的邊緣還特明顯。
曹孟德知道她必定有理由,隻是這樣實在讓人看著不悅。於是也不扶她,徑自坐下問道:“究竟何事?”
喲?看這副樣子,還真是不高興了麼?
武薑自己坐過去,扯著他的手指道:“此物是偏方,吾乳娘說的。說是婦人們後多曬曬太陽對身體才好。”
曹孟德沒那麼容易被她哄:“胡扯,汝乳娘沒事做天天跟汝說這些混話?”上次的事也是一時被她哄了,事後他就明白了。因著戰事連連告捷,心情實在很好,便沒跟她計較,如今又來這套!
偏方之說被戳穿,武薑隻得坦白:“好罷,是吾猜的。”
曹孟德黑著臉,看她怎麼編。
繼而武薑沉默了半晌,實在想不到甚麼想樣的理由,隻得低著頭,假裝沮喪地沉默。
武薑正在沮喪著,便聽他道:“此次就罷了。下次不準再弄成這樣,胭脂不用也由汝,橫豎也不必出門給旁的甚麼人瞧見。”
武薑聞言喜出望外。她是不想把可能有孕的事情說出來,打算再瞞上一段時日,本為此事煩惱,不料曹某人竟然如此好說話。
武薑頓時“愧疚感”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