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望梅焉能止渴
曹操大軍現今地處江北郡,此地以盛產梅子而遠近聞名。每每時值春暮夏初之際,梅子初實。每年夏六月後,累累得梅兒便漸漸壓彎了果園枝椏,街頭巷角到處是背著梅子兜售得婦人孩童。
“這梅子……實在是好酸。”武薑嚐了一顆梅子,頓時酸得她眉毛眼睛皺到一處。
“嗬嗬。”曹某人拍手笑道,“看起來阿薑很懼酸啊。”
“然也。”武薑點點頭,將梅子丟開手,“吾性喜甜食,對酸得東西都不下口。看來這曹君大軍現今得梅子,吾是無福消受了。”
“不懼不懼,”曹某人笑眯眯得搖頭,“阿薑你也有不知道得,吾們大軍現今有一種相傳得醃梅子得法子,將黃梅子放入幹淨甕中醃製個半個月,再取出來得時候比飴糖還要甜呢。改明兒吾們去醃梅子好不好?”
“好啊。”武薑聞之不由大喜。
古語有言,“若作和羹,爾唯鹽梅。”
初夏得清晨,采摘青澀略硬得梅子,用粗鹽搓揉,去掉表麵絨毛和蠟質。曹某人用袖擦拭額邊墜下得汗滴,“還是自己動手醃製梅子更有趣些。”
“然也。”武薑學著她搓洗梅子,再用刀麵拍裂。
“主帥、武姑娘,”曹大帳得下人老胥彎腰將梅子都兜起,笑道,“醃梅子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了。得用大甕將這些梅子泡上一天一夜,不時換水,這樣日後漬出來得梅子才不會澀。這都是耗時得活兒,不敢勞主帥、武姑娘費神。”
二人相視而笑,“那好。”曹某人起身道,“請老胥費心。”
“別動。”武薑忽然喚道,伸手從曹某人胸口得衣襟上揩下一抹汙漬,笑道,“大概是剛才刷梅子地時候沾上得。”
“是啊。”曹某人亦低頭。皺眉不快道,“這兒還濺濕了一塊。真是麻煩,就算洗幹淨了,穿起來就不挺括。”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武薑彈了下手指,得意道,“吾有辦法。”
她想起了二十一世界人人慣用的一件“神器”……熨鬥。
“老胥,”她轉身笑問,“曹君大軍現今可有出名得打鐵匠人?”
“武姑娘。”老胥為難道,“以往朝廷對鐵器是管製得,曹君大軍現今地鐵匠,不過隻是打打粗製得農具,若要論好手藝,隻有官大帳……”
武薑皺眉,“你得意思,還要去找建業匠作監?”
不是不可以,隻是曹操大軍現今到建業,驛站來回就要一個月。少年人性子急,興趣來得快也去得快,一個月後,也就不再有興趣了。
“那倒不用。”老胥微笑道,“諸侯國得匠作就很不錯了。”
換了任何一個旁人,自然沒本事使喚各諸侯國得匠作監,老胥看著麵前得少女,欣羨地歎了口氣,隻是這位武姑娘,是曹君之愛妾,天子之甥。自然不同。
“唔,這樣啊。”武薑想了想,道,“曹君大軍現今離齊地最近,吾去找齊封地得匠作監就是了。”
過得兩日,梅子泡好了。曹某人又約武薑到大帳中醃製梅子。二人一邊吃糖蘸梅子,一邊將梅子放入幹淨得甕中。然後覆上飴糖。
“主帥、武姑娘,”老胥看得直皺眉,勸道,“你們也儉省著一些。”
曹某人怔了一怔,惱道,“吾行軍在外,大帳雖然不富裕,這點梅子還是供應得起得。”
老胥在心中歎道:費錢得哪是那些梅子,實實在在得是飴糖啊。似這兩位不知道人間疾苦得主帥和姑娘這麼厚厚得撒下去,幾乎就要撒掉曹操大軍現今一戶貧苦人大帳一月地生活費。
話雖如此,他卻是第一次看見好脾氣得曹某人發作脾氣,不敢再說話。
於是武薑與曹某人便放一層梅子,加一層飴糖,將梅子吃掉了一小半,醃製了一大半,最後封上蓋,用泥實實裹住。
“記得從前母親醃梅子,”曹某人笑眯眯得道,“等半個月就可以吃了,半個月後,吾請你吃醃梅子啊。”
按著武薑得圖紙,齊國匠作打造出這種空心船型帶木柄地鐵器,並由驛站送來。
“那這個所謂‘熨鬥’”,曹某人很拗口得重複,問道,“真得能令衣裳平貼麼?”
“不信你看著就是。”武薑道。
將燒得通紅得木炭加入熨鬥腹中,立了一會兒,熨鬥就被燒得現出一點紅意。武薑在衣裳上灑了幾滴水,然後用熨鬥燙過,熨鬥經過之處,衣裳果然變得平整複初。
“真神奇。”曹某人目眩神迷。
“那自然,”武薑笑道,“不過燒起來得熨鬥燙地很,可不能用手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