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黴星再現(1 / 3)

謝小安和徐默相隔十年後的第一次重逢,他給了她一個擁抱,她給了他一個拳頭,於是兩人不歡而散。

事情發生在半島酒店華麗的大廳裏,就在謝小安的第一次相親約會馬上就要完美結束時,徐默用他的西裝上衣突然從後麵裹住了正欲離去的謝小安。淡淡的酒氣隨著男性的氣息從謝小安身後彌漫過來,謝小安在極度驚駭中回頭,就看到了徐默那張陌生又熟悉的麵龐。

徐默的唇角微微抿起,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謝小安愣愣地跟著他一同點了點頭,再轉回頭,就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相親帥哥的表情從驚詫一點點轉換成了失望。

“那我先走了,你們聊。”帥哥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隻剩謝小安傻在那裏,緩了半晌後低頭,才發覺徐默的雙臂仍圈在自己身前。謝小安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整個上半身都扭了過去,輪圓了胳膊,狠狠地照著徐默棱角分明的臉上給了一拳……

徐默好看的眉頭擰起,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唇角,又低頭瞥了一眼手背上鮮紅的血跡,這才口氣淡漠地說道:“謝小安,你裙子裏襯塞內褲裏了。”

謝小安怔了怔,下意識地伸手往後摸了摸,緊接著臉色就變了……

如果說每個人都對應著天空中的一顆星的話,那麼徐默是謝小安人生中最耀眼的那顆黴星,這是謝小安在十五歲之前就確定以及肯定的事情,這條結論無需通過邏輯嚴謹的證明,隻要用例證法就好,太多血淋淋的事例擺在麵前讓人無法忽視。

兩人從還在娘肚子裏的時候就做鄰居,對門的鄰居,降生到這個世上之後除去在老娘懷裏吃奶的那兩年,兩人又開始做了隔牆的鄰居。老式的單元樓一層兩戶,麵積布局完全一樣,對稱的就如同鏡子的裏外兩麵。兩個孩子的臥室都是靠著樓道的小間,床又都是靠牆放著,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人之間彼此的物理距離就隻有尺把遠,比距離各自的爹媽都要近得多。

徐默對謝小安第一次迸射出“星光”還是在他打算爬出娘肚子的時候,徐母突如其來的陣痛嚇慌了正坐在一起聊家常的謝母,在謝母慌慌張張地打完120後又往徐母身邊跑時,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於是,謝小安就提前了一個多月被醫生的手抄到了這個世上,反而比順產的徐默還早了一半個小時。

從此,謝小安的人生完全被徐默的璀璨“星光”所籠罩:三歲差點被嗆死,七歲尿床、八歲捅馬蜂窩被蟄成豬頭、十一歲胳膊脫臼、十三歲溺水等等人生中的小概率事件幾乎都與徐默掛了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產的原因,似乎謝小安的腦筋總跟不上徐默的轉速,兩人遇在一起,她總是倒黴的那一個,就連好好的一個知識競賽,決賽中遭遇徐默,她都輸得一塌糊塗。

所以謝小安晚上做夢夢到徐默的時候都會磨牙,如果現在允許吃人肉,她生嚼了徐默的心都有,偏偏兩家大人關係還非常好,好得都快在一個鍋裏吃飯了,兩家湊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徐母總是愛逗謝小安,叫謝小安不要喊她阿姨,幹脆直接喊婆婆算了。那個時候謝小安已經十四歲,早已有了少女的羞澀,每每都又羞又急臉紅脖子粗,瞪向徐默的眼神都冒了綠光。偏偏徐默還跟沒事人似的,帶著少年人少有的冷靜該吃嘛吃嘛!

直到兩人十五歲時徐家遷往異地,謝家也搬離了舊樓,在徐默淡出謝小安的生活後,謝小安的人生才重新脫離了徐默的星光大道——順利地考入名牌大學,順風順水地一直讀到研究生畢業,然後再以優異的成績考取博士生……謝小安的生活似乎從來就沒有這麼陽光明媚過。

可惜,再明媚的陽光見到了遮天蔽日的烏雲,它也……沒轍。

謝小安自從在半島酒店和徐默重逢後,印堂就有些發黑,於是黴運不斷:

再次相親的時候坐錯了位置,結果白等了一個多小時,眼瞅著帥哥落入了他人之手。

坐地鐵回來的時候被小偷扒了錢包,錢卡兩空還附帶身份證。

然後,家中老娘萬年不遇地給寄了個包裹,打電話說是各種吃食,還特意說明是時鮮吃食,話語中老娘難掩能騙過人家郵政局工作人員的自豪之情……結果沒有身份證取不出來,隻能幹瞪眼。

大街上看見做假證的小廣告,對方在電話裏信誓旦旦地說真假難辨、立等可取,卻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當頭被便衣抓了個現行。

派出所裏,謝小安都要哭了,指著頭頂的燈管發誓:“警察同誌,我真的就叫謝小安,我沒假造別人的身份證,這就是我的!”

人家警察同誌也不明白了,說:“哎?奇怪了,你給自己做什麼假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