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聽了韓元清這話,心中一下子傷心了起來:他一定是嫌棄我染病在身,擔心傳染了他。想到這裏,她不禁流下了淚水,軟綿綿的從床榻上坐起身來,掀開被子就要起身離去。
她伸手去拿自己的衣衫,一邊哽咽,一邊咳嗽,臉上盡是一股傷心。
韓元清看到這裏,心一下軟了下來,他知道海棠肯定以為自己嫌棄她了,然而小娘子卻一句話不說,還是準備離去。他忽然感到海棠身上有一種可憐,不得不讓自己動了惻隱之意。終於,他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了海棠的小手。海棠的手一點溫度都沒有,顯得冰冷無力。
海棠有些疑惑,帶著淚水問了道:“官人,你……你不是讓奴家走嗎?”
韓元清歎了一口氣,另外一隻手將被子拉了起來,蓋在了海棠的身上,然後將海棠擁入了自己的懷裏。他輕聲的說道:“姑娘,你還是不要來來去去了,外麵風大,你本來就著涼了,不要再招得更深的病了。”
海棠撲韓元清溫暖的懷抱裏,小手又被緊緊的握著,臉上緊張的不行,心中卻是一片溫暖。她癡癡的說了道:“官人,你也上來吧……官人穿得單薄,可不能寒了身子。就讓奴家……讓奴家來服侍你吧。”
韓元清心中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背著秦芷薇在外麵和其他女子發生關係,這算不算是不忠。不過海棠也是一個可憐的人,身染傷寒也要來服侍自己,總不能辜負了人家一片心意了。看來,自己今晚注定是要腐敗一回了。
他先將海棠輕輕的放在了床上,然後轉身去吹滅了廂房的燭燈,最後有些遲疑的回到了床榻邊。他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脫去了外衣,鑽進了被窩裏麵。
海棠不敢主動的迎上來,隻是側著身子,背對著韓元清。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和害羞,還是因為擔心韓元清嫌棄自己,在韓元清上床之後,卻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了,隻是偶爾因為忍不住,而輕輕的咳嗽兩聲。
海棠的身軀就像是觸電了似的抖動得更厲害,嘴裏也發出了輕輕的一聲“嗯”。
海棠不知不覺哭得更厲害了,她嗚咽著說道:“海棠隻恨沒能早遇到官人,不能以處子之身侍奉官人。還請官人先知曉,海棠是黃夫人的侍女,自然也是黃知府相公的侍女,難免已經屈身於黃知府相公了。海棠知道官人你是正經人,若官人嫌棄海棠身子已不潔,海棠現在可以立刻離去。”
韓元清聽了這番話,心中不由感歎了起來。看來這位海棠姑娘還真是古代典型的侍女,如夫人有什麼月事之時,便要去侍奉老爺,這原本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更何況若機緣巧合,為老爺壞下了身孕,那就有機會從侍女升為妾了。
不過,他此時此刻倒不是嫌棄海棠,而是深刻的感受到,海棠對自己的尊重和愛慕。若海棠隻把他當作一般人,也不會刻意強調這一點,任由自己與其發生關係就罷了。由此可見,這位海棠小姑娘或許真的是愛上自己了。
當然,無論是侍女還是妾,其實在家裏的地位都不見得高,若是能隨一個正經人,哪怕是做二房夫人那也是天恩浩蕩了。
海棠見韓元清沉默不語,以為韓元清是真的嫌棄自己了,於是立刻掀開了被子坐起了身來,就要躍過韓元清下床離去。就在這時,她的一滴眼淚落在了韓元清的臉上。
韓元清頓時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趕緊啦住了海棠的手,問道:“你去哪裏?”
海棠嗚咽著道:“奴家……奴家與官人無緣,怕染了寒疾給官人,奴家自行離去好了。”
韓元清心一下子軟了,馬上將海棠重新拉回了被窩裏,然後雙手摟住了她,說道:“海棠,我沒有嫌棄你。其實,我知道海棠你也是苦命的人,原本父兄都是烈士,卻不得不入到這府院裏做侍女。我也看得出來,其實海棠你也是貞烈之人,很多事情隻是出於無奈罷了。若海棠你今晚不願意陪我,我也不會責怨什麼,今晚你我就隔衣而睡,也省得你來來去去再去招風惹寒。”
海棠知道韓元清是在尊重自己,她做為一個侍女,能得到這樣的尊敬,已經算是莫大的榮幸了。她一下子撲進了韓元清的懷裏,心中有萬千的言語,自己今生今世能遇到如此郎君,真是上天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