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未多留,宮離殤帶著泠落宿在了安陽。

進城時,馬車正好路過多日前泠落在安陽城外遇刺的地方,噩夢般的回憶再次襲來。

凶神惡煞的刺客,鋒利滴血的刀刃,走投無路的絕望……

掀開車簾望向車外的泠落,緊緊攥著手中的窗簾,指尖發白,連身體都不由顫抖。

宮離殤從身後抱住了泠落,抬眸看了一眼窗外,並未見到任何異樣,隻見幾個匆匆趕路的路人。

“怎麼了?”

“……這裏是我最後一次遇襲的地方,此後我和明才開始的繞路鮮卑。”

如果不是被逼上絕路,泠落怎麼可能會鋌而走險踏入鮮卑的土地,兩國是死敵。

一說到刺客,宮離殤的眼神不由一冷,大手不斷撫著她纖細的後背柔聲安撫。

“不怕,以後我在,一直都在,不會再丟下你了。”

“嗯……”

泠落紅著眼點頭,這樣的逃亡、這樣的代價她真的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她怕她自己撐不下去,而且運氣也不是次次都有的。

半晌後,等泠落平複了,宮離殤才再次開口問道。

“可還記得什麼線索?”

泠落搖頭,她有用的沒記住,記得全是嚇人的東西,細節處想都不敢想,宮離殤倒也沒逼她回憶。

他早就派人去查了,可是線索很少,蛛絲馬跡早已被那夥人暗中銷毀了,問車在的明道:“明可還記得?”

“那日,趁機重傷了刺客首領,逃跑時,我替你有人喊’影主’。”

影主是誰,明不知道,可宮離殤卻極為熟悉,想起了那個多年不見的病弱少年。

雲端憶的暗衛主就是影,不知道此影是不是彼影,這是唯一的線索,要查。

“傷他多重?”

“傷及肺腑,聽安陽城內的醫館說差點丟去性命,半年內應該不能痊愈。”

“嗯,讓人回京查雲世子。”

此時,宮離殤的眸色極冷,即便關係不遠也並未直呼其名,足以見其怒氣。

一提雲端憶,明想起了另一件事,直言道。

“王妃城外遇刺那日,在城隍廟內遇到了郡主和世子。”

宮離殤抿唇,袖中的拳頭緊握,他真的希望不是他,因為宮離殤一直都把雲端憶當作自己人的。

“盡快查。”

宮離殤看了一眼角落裏裝著宮願安的壇子,聲音淬了冰一樣。

泠落聽了都不由一抖,察覺到她的懼意,宮離殤的手一直在輕撫著她的背,最後還是試探開口。

“孩子是怎麼走的……”

泠落靠在宮離殤懷裏,抿唇閉上了眼睛,並未回答,她以沉默拒絕。

“可以說說這一路是怎麼逃過來的嗎。”

宮離殤心疼泠落,知道她死裏逃生不易,一直都想知道具體過程,可泠落就是不想說。

隻見她扭過頭,把臉埋到宮離殤的溫熱的頸間,聲音帶著哭腔。

“……我不想說……怕。”

不知道是真怕還是假怕,可不想說是真的。

“好,不說,什麼時候想說了再告訴我,寶貝兒,我想知道你這裏在想什麼。”

宮離殤的手在泠落的胸前點了點,手指正落心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