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抽空抬頭朝黎清韻看去,正好瞥見黎清韻僵住身形的模樣。
傅綰並沒有出聲。
她記憶裏黎清韻確實是縣主,還是燕淮這個狗東西給的,但不過是一個縣主,在閻戚的麵前還是需要跪下行禮的。
往常時候在外麵碰到人了,對方有沒有跪下行禮全看閻戚的心情如何,他若是想要問罪,那你就得老老實實跪下行禮,他要是不想管,那也就這麼算了。
像方泰這些人,沒有外人在的時候自然不會動不動就讓他們跪下行禮。
黎清韻都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朝人下跪過了,除去年節時給家中的長輩下跪請安,但即便是這種時候,長輩們也會因為心疼她而不讓她真的跪下去。
每次她也就是做做樣子,很快就會被拉起來。
此刻閻戚這麼說,黎清韻整個人還維持著半屈膝的姿勢僵在那裏。
傅綰朝她瞥了一眼,黎清韻就僵硬的更加厲害了,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很快又緩和了臉色,轉而提起了裙擺,重新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
雖然動作間還是能夠看出一點不對頭,神態也並不自然,閻戚也沒有再為難她。
誰料黎清韻行完禮後起身時,去朝傅綰看了過去,道:“說起來,傅大人似乎也該給本縣主行個禮?”
傅綰最近這段時間雖然是跟在閻戚的身邊做事,但她的官職確實不高,隻不過因為有閻戚發過話,再加上她能力和手段突出,自然也有不少人願意信服她,並跟著她辦事。
可真要論起官職來,黎清韻還真說的沒錯,以她此刻的身份確實要給黎清韻行禮。
道理都明白,但傅綰仍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黎清韻臉上還是掛著那抹笑,她正要再出聲,閻戚便冷聲道:“本王都沒讓她跪過,你敢讓她跪?”
黎清韻臉上笑容一僵,藏在袖中的手指瞬間收緊,險些將指甲給生生掐斷。
她不敢反駁閻戚的話,甚至於被閻戚這麼盯著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喘不上氣來了,隻能強行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清韻不敢。”
閻戚沒有再說話,而是將挑好了魚刺的魚肉推到傅綰麵前,道:“吃飯。”
“哦。”傅綰應了一聲,埋頭繼續吃飯。
黎清韻將這一幕納入眼底,眼中有一抹暗色劃過,她看著傅綰的目光微變,隱約透出幾分不屑來。
傅綰感受到了,甚至還朝她那邊看了一眼,隱約覺得黎清韻看著自己的目光有點奇怪,但是等她想要細看的時候,黎清韻已經收回了視線,臉上也恢複了常態。
“聽聞戚王在此處用膳,清韻正好也走到這,所以特地過來看看。”黎清韻站在那裏,微抬了下巴道。
她說話時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傅綰心裏想著,大概也是從小被人捧著長大的,連怎麼說話都不會,倘若閻戚脾氣不好,或者正撞上心情不好的時候,黎清韻說的這句話就能讓她遭。
黎清韻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停頓了一下,然而房間裏並沒有人去接她的話,傅綰埋頭吃飯,閻戚專注於替她夾菜看她吃飯。
黎清韻就顯得格格不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