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人還欲再說些什麼,姚興德卻已經機靈地指了兩個小太監上前,將她拖了出去。

“朕去看看玉妃,你們都先散了吧。”說完,陸昭霖頭也不回的進了產房。

眾妃嬪齊齊對著他的背影行禮:“臣(嬪)妾告退。”

當日晚間,有聖旨響諭六宮——

玉妃生育有功,著晉封為正一品德妃。

秋雨道:“玉妃娘娘果然是陛下的心頭好,誕下了一個麵容有瑕的皇子,竟還能被晉封為正一品妃位。”

江詩熒輕輕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這不是晉封的旨意,而是陛下給十皇子的護身符啊。”

秋雨不解:“護身符?”

江詩熒道:“這宮裏的人,一貫都是捧高踩低的。若是旁的皇子倒也罷了,偏偏十皇子是個麵容有瑕的。但凡陛下對他露出一點半點的不喜,都會被人無限放大。”

秋雨了然:“若是如此,玉妃娘娘母子兩個,日後在這宮裏的日子,隻怕就難捱了。”

“正是如此。”江詩熒道:“如今有了這旨意,就說明陛下心中對十皇子並無芥蒂。”

其實怎會毫無芥蒂呢?隻不過是為著這一片慈父心腸,不忍這孩子被磋磨罷了。

想到這兒,江詩熒吩咐道:“你去開我的私庫,多選些好東西出來,親自去長信宮送賞。”

陛下已經表了態,她這個做皇貴妃的,也該好好兒表態才對。

秋雨“諾”了一聲,領命出去。

江詩熒命人將紅英喚了進來。

“奴婢參見娘娘。”

“起吧。”江詩熒道:“德妃和十皇子的事兒,你可聽說了?”

紅英點了點頭:“奴婢聽說了。”

江詩熒道:“本宮叫你來,是想問一問,十皇子麵帶胎記,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德妃在懷他的時候,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紅英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是有這樣的可能,而且,有這效果的東西不少。隻是,德妃娘娘有孕的時候,身邊應當是嚴防死守的,不該讓這種東西近身啊。”

江詩熒的手輕輕摩挲著茶盞,無端的,她忽然就想起了端午那一日,棠雨樓裏異常濃鬱的茉莉芳香。

可惜了,如今距離端午已經過去太久。哪怕有再多的線索,隻怕也早已被清掃幹淨。

左右這事兒針對的並不是她,江詩熒略想了想,也就放下不提。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德妃吃了這一塹,倒是讓江詩熒長了一智——往後不管去哪兒,最好都將紅英帶在身邊。萬嬤嬤這個懂醫會藥的,也絕不能離了平安左右。

···

冬去春來,轉眼間就到了永興十四年春。

這三年多裏,宮裏竟是一直安安穩穩的,不曾鬧出什麼事端。

若說這三年裏發生了什麼特別些的事,倒也有幾件。

一是儀嬪誕下了五公主樂安,被晉為貴嬪。

二是珍修儀誕下了六公主樂昌,被晉為珍妃。

三就是如今擺在江詩熒麵前的這一樁——選秀!

禮部前兩日就將秀女的冊子呈了上來,江詩熒一直忙著旁的事兒,今兒才有了空閑翻開這冊子看一看。

甫一翻開,她就笑了:“禮部這差事,當的很是用心啊。”

冊子上不僅列出了秀女的姓名、年齡、家世背景,邊兒上還有每一位秀女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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