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詩熒原以為,她宸妃位的朝服和吉服,最多也就是在貴妃的規製上略作更改。畢竟陸昭霖說了,宸妃與貴妃平齊,同為五妃之首。

然而,當她把尚服局的手稿拿在手裏之後,才發現,這改動可一點兒都不簡略。

“這珍珠雲肩,是否太過奢華了些?”說著話,她眉頭微蹙。

若隻是普通的珍珠雲肩倒也還好,偏偏這手稿上注明了,雲肩上的每一顆珍珠,都要選用一等東珠。

皇後娘娘也隻有一套一等東珠的頭麵,貴妃也隻有一串一等東珠的手串。

江詩熒自己,至今也隻有一對一等東珠的耳墜罷了。

這麼一件雲肩,少說也得小兩百顆珠子。便是把今年貢上來的所有一等東珠加起來,也不知夠不夠用。

更別提,這手稿上還標注了,朝服的領口、衣縫、衣襟的邊緣,也全都要用一等東珠飾邊。

尚服女官臉上掛了恰到好處的笑,和熙,卻並不過分討好:“娘娘放心,這事兒,是陛下親自交代下來的。陛下說,唯有一等東珠,方能與您相配。”

江詩熒將那手稿隨手擱在邊兒上,道:“這手稿就先留在本宮這裏,等本宮和陛下議定之後,再讓人到尚服局傳話。”

“諾。”尚服女官行了一禮後,告退出了湘影居。

這天晚上,陸昭霖過來的時候,江詩熒跟他提起了此事。

彼時,江詩熒狀似不經意地將手稿遞給他,道:“尚服局今兒送來了宸妃朝服和吉服的手稿,陛下可看過了?”

陸昭霖接過那手稿,隨意看了兩眼後,點了點頭:“他們昨兒就呈給朕看了,朕略做了一些改動,這才讓她們給你送過來。你看著可還喜歡?可有想要改動的地方?”

江詩熒笑道:“阿熒覺得處處都好,唯有那珍珠雲肩,太過破費了些。”

陸昭霖不甚在意:“不過是一些子珍珠罷了,如何稱得上破費?”

江詩熒道:“那手稿上可是標注了,顆顆都要用一等東珠呢。”

陸昭霖道:“若非一等珍珠,如何襯得上朕的阿熒?”

江詩熒飛了一記眼神給他,含羞帶媚。

然後,她斂了斂容色道:“以往,唯有皇後娘娘的朝服上會用到一品東珠。整件朝服上的東珠加起來,攏共都不到三十顆。

然而這一件珍珠雲肩上,卻至少得用到近兩百顆珠子。這樣一件雲肩穿在身上,阿熒雖歡喜於陛下的愛重,卻也覺得惶恐。

陛下是個明君,若是因為這樣的事,讓人挑了陛下的刺兒,阿熒一想到這樣的可能,就覺得心裏難受得很。”

聽她這樣說,陸昭霖先是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問道:“那阿熒的意思是?”

江詩熒道:“阿熒覺得,用普通的珍珠做那雲肩便可。左右,陛下的心意,阿熒都已經收到了。”

陸昭霖微微皺眉:“普通的珍珠,如何襯得上你?”

江詩熒笑道:“便是一等東珠,在阿熒麵前不也會黯然失色?如此,用一等東珠還是用普通珍珠,又有何區別呢?”

陸昭霖先是輕笑一聲,然後歎了口氣:“也罷,那便都聽你的。”

過了一會兒,又聽他道:“最邊緣的一圈兒墜珠,還是用一等東珠。其他的,都讓他們用普通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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