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霖起身道:“姚興德,拿上供詞,咱們去湘影居。”

湘影居裏,江詩熒正捧著一盞燕窩吃,就聽到了通傳聲。

她抬頭,就見陸昭霖進門,大步向她走來。

他正要在床沿上坐下,卻聽江詩熒道:“陛下別坐在阿熒身邊兒。”

陸昭霖挑了挑眉:“哦?這是為何?”

江詩熒鼻子皺著:“阿熒昨兒出了一身汗,如今全身都是臭的。偏偏萬嬤嬤,還有阿圓她們,都不讓阿熒洗頭洗澡。”

陸昭霖笑了笑,故意湊到她頭邊兒上聞了聞,道:“哪兒臭了?朕聞著都是香味兒。”

江詩熒嗔了他一眼:“陛下就會哄我。”

語畢,還是沒忍住笑開了:“陛下可見過孩子了?”

陸昭霖點點頭,道:“見過了。我們小八生得一副好模樣,和你像得很。”

江詩熒問:“真的?”

陸昭霖點點頭,又道:“你一會兒親自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才說到這兒,就見門被推開,萬嬤嬤抱著一個繈褓進來。

江詩熒原本躺在床上,見狀就要起身。

陸昭霖趕緊扶她:“你慢點兒。”

等萬嬤嬤將繈褓遞到江詩熒懷裏,就見她滿臉都是溫柔的笑意,盯著孩子看了半晌之後,卻嗔了陸昭霖一眼,道:“陛下又誆我,小八哪兒像我了?反倒是這鼻子,一眼看去就和陛下長得一模一樣。”

話裏話外,頗有幾分吃醋的意思。

陸昭霖笑著看了他們母子兩個一眼,然後說道:“看他這癟著嘴的小模樣,和你還不像?”

這話說完,惹得江詩熒又嗔了他一眼。

沒一會兒,八皇子就又困了,萬嬤嬤把他抱了下去。

江詩熒靠在陸昭霖的肩膀處,問他:“陛下,我聽說,昨日那個杜穩婆自盡了,陛下命武德司拿住了她的家裏人。武德司那邊兒,可有審出什麼?”

陸昭霖點點頭,道:“姚興德,把供詞拿給你宸妃主子。”

姚興德“諾”了一聲,從袖中取出供詞,遞到了江詩熒手裏。

江詩熒的唇角,微不可見地勾起一個弧度,姚興德今日的態度,比之以往可還要更加恭敬三分。

她接過供詞,邊看,邊聽陸昭霖跟她說:“杜穩婆的丈夫,前些日子被人勾著染上了賭,欠了一大筆債。之後,也不知他從哪兒來了一大筆金子,輕輕鬆鬆就把那賭債還了。

隻是,債還了,他的癮卻沒消。武德司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城西賭坊裏呢,身上的衣服都差點兒被輸出去,整個人卻一臉興奮,雙眼猩紅。

反反複複審了好幾遍,上了幾輪兒刑,都說不清那金子的來曆。”

江詩熒皺了皺眉:“是誰勾著他沾了賭的?”

陸昭霖道:“是一個叫白三兒的幫閑兒。”

幫閑兒,就是陪著京都裏的公子哥兒們玩樂消遣的人。

說他們有什麼大本事吧,那倒也沒有。

但偏偏,一個個的都極擅長察言觀色,且都能言會道得很。

這樣一個人,想勾著杜穩婆的丈夫沾賭,那簡直就是手拿把掐。

江詩熒問:“那個白三兒,往常跟在哪家子弟身邊?可抓住他人了?”

陸昭霖先是搖了搖頭:“據調查,一個月以前,他就不見了蹤影。朕已經發了海捕文書,命各地衙門緝拿。”

話雖如此說,他對能不能拿到此人,卻毫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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