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以往最多最多,也就是喂人喝藥罷了。但是此時,卻奇異地一下子就學會了其中關竅,耐心體貼極了。

一碗麵吃完,陸昭霖將碗遞給姚興德,問她道:“可吃飽了?”

江詩熒點了點頭。

萬嬤嬤走上前來,要給江詩熒擦一擦額頭的汗,卻聽陸昭霖道:“朕來。”

然後,他接過帕子,輕輕替她拭去額上的汗珠。

才剛擦完,阿圓就帶著穩婆們進來了。

江詩熒一眼就發現,阿圓身後的穩婆,少了一個。

原本是六個穩婆跟著她去洗澡更衣,如今卻隻有五個跟著她回了產房。

江詩熒眉心微蹙,分了些心在這事上麵。

穩婆們都是四個月前就已經準備好的,選定了之後,就一直養在宮中。

因著珍貴嬪生產時的前車之鑒,這些穩婆們自進宮後,就被養在景陽宮後殿裏,一概不與外人來往。

之後到了園子裏,也是住在湘影居的後罩房裏,最多隻能在湘影居的院子裏走一走,不能出了湘影居的院門。

穩婆們在宮外的家人,也早早就被她的人查了一遍,確保了並無不對之處。

不曾想,還是出了岔子嗎?

然而如今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隻能等生產完再說。

這時,萬嬤嬤也發現了穩婆的數量出了問題。

她皺了皺眉:“怎麼少了一個?”

阿圓麵色嚴肅:“剪指甲的時候,杜穩婆有幾分不情願,奴婢一細看,才發現她的指甲裏藏了不知什麼粉末。奴婢已經命人看住了她,如今就在後院的耳房裏。”

陸昭霖麵色瞬間就沉了下來:“讓孫嬤嬤過來,就在湘影居裏審她。純妃生產完之前,朕要聽到這事的結果。”

禦前有小太監領命退了出去。

須臾,就見門被推開,眾人看過去,就見太後帶著人走了進來。

屋裏的人紛紛行禮,太後揮了揮手:“免了”。

然後,她快步走到產床前,問道:“阿熒如何了?”

江詩熒強扯出一個笑:“阿熒還好,隻是這孩子,等不及要見皇祖母了。”

太後又是心疼又是著急:“你快別說話了。”

陸昭霖問:“這麼晚了,母後怎麼過來了?”

太後麵色不佳:“哀家聽說宮宴上出了刺客,阿熒還早產了,如何能在安和館裏安坐?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來得急,還沒仔細過問今日的來龍去脈。

陸昭霖把行刺之事,還有江詩熒救駕導致早產一事,細細跟她說了。

才剛說完,就見紅英端著藥進門。

她直接把藥遞到萬嬤嬤身前,道:“奴婢親自盯著禦藥房的人取的藥,親手煎的。整個過程,都不曾假過他人之手。”

萬嬤嬤接過藥,用湯匙舀了一勺出來,細細嚐過後才道:“沒什麼問題。”

然後,她上前兩步,道:“陛下,娘娘要喝催產藥了,還請陛下出去吧。”

陸昭霖皺了皺眉:“朕不能在此陪伴嗎?”

萬嬤嬤道:“生產的過程汙穢得很,陛下一國之君,如何能留在產房裏?”

陸昭霖道:“生產是新生命降生的過程,有何汙穢可言?況且,朕身為天子,自然諸邪避易,若真有所謂汙穢,朕又有何懼?”

這話說的,倒是讓江詩熒高看他兩分。

萬嬤嬤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應對他這話。

還是江詩熒拉著他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陛下...陛下在這裏...阿熒難免分心...還請陛下在外麵坐鎮...穩婆的事...還有刺客的事...都等著陛下裁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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