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館裏。
今日是芳妃帶了清美人侍疾,她們剛剛服侍太後用完藥,見她睡下,才到了牆邊兒的軟榻上稍作休息。
晴山姑姑帶著一眾宮人,安靜地立在不遠處。
這時,就見有小宮女緩步進來,在晴山耳邊低聲道:“姑姑,純妃娘娘來了。”
晴山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這個時辰,純妃怎麼過來了?
這樣想著,她還是給芳妃和清美人福了福身,示意她要出去一下。
芳妃點了點頭。
晴山輕手輕腳地出了內間,再輕輕把門闔上。
“奴婢見過娘娘。”
“姑姑請起。”江詩熒親手將她扶了起來。
晴山問:“娘娘今日,怎麼來得這般早?”
江詩熒沒有回答,反而問她:“姑姑可否屏退左右?”
見她麵上嚴肅,顯然是有要事,晴山略作思索,就將殿裏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
然後,就聽江詩熒問:“姑姑可聽聞了這兩日裏,行宮裏的流言?”
這幾日以來,晴山的全部精力都用來瞞住太後康和公主之事了。
往日裏,康和公主每日都要由奶娘帶著,在太後跟前兒問個安說說話的。
剛出事的那兩天,不見康和公主的身影,她還能說是公主不小心著了涼,正在養著病。
可是如今,好幾日過去了,不僅康和公主的“病”不見好,連奶娘都不見人影,如何能夠不讓太後起疑?
晴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件事上,根本無心去做別的。
此時聽她問到流言,一頭霧水:“什麼流言?”
江詩熒把那流言說了,晴山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
她道:“無風不起浪,這流言背後,一定有人。”
當年之事,江詩熒不過是聽說一二傳聞,晴山卻是陪著太後和皇帝真正走過那段奪儲的刀光劍影的。
她看向江詩熒,麵色嚴肅:“娘娘可有將此事報給陛下?”
江詩熒搖了搖頭,道:“陛下那兒,便是我不說,想必禦前的人也不敢不報。反倒是太後娘娘這裏,我懷疑,太後娘娘的病,和康和公主的死,跟這流言背後的人,脫不了關係。”
晴山道:“娘娘是說?”
江詩熒道:“風寒之症,按道理來說早就該好了。隻怕,有人將手伸進了太後娘娘身邊兒,拖著這病,不讓太後痊愈。”
等晴山回到寢殿內間時,太後已經醒了過來,正靠在軟枕上。
見她進來,太後問道:“我聽說,是阿熒來了?她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早?”
晴山姑姑麵上帶笑,從身後的小宮女手中接過一個碟子,端到了太後麵前,道:“純妃娘娘那兒的小廚房裏做了玫瑰赤豆糕,純妃娘娘吃了覺得好,親自給您送來了。”
太後咳了兩聲,晴山忙把碟子放下,端了水喂給她喝。
小半杯水下肚,就聽太後嗔道:“多大點事兒,還讓她親自跑一趟,使喚底下的人送來也就是了。”
話是這樣說,她臉上的笑卻不是這個意思。
晴山道:“純妃娘娘這是掛念著您呢。”
······
從安和館出來,江詩熒並未回湘影居,而是帶了人往陸昭霖的明光殿而去。
與此同時,園子裏一處偏僻的殿閣中。
門窗緊閉,些微的光透過窗紙照進屋內,卻照不清屋中人的麵容。
就聽一道發怒的女聲:“太後的病,康和公主的死,還有這兩日的流言,都是你們搞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