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每年的年節時,陸昭霖就要親筆寫了‘福’字,賜到前朝後宮。

此時,既然江詩熒提到了賜福,那就索性今日在景陽宮裏把今年的‘福’字都寫了。

兩人挪到書房裏,筆墨紙硯等已經備好。

江詩熒親自挽起袖子,用硯滴往硯台裏注入了少量水,手指捏著磨條,在硯台中間磨。

陸昭霖輕笑道:“阿熒還是第一次給朕磨墨,倒也有模有樣的。”

江詩熒抬頭,嗔了他一眼,道:“陛下這話,說得阿熒好像不學無術似的。”

陸昭霖道:“是朕說錯了。”

姚興德將筆頭浸濕,雙手遞給陸昭霖。

陸昭霖提筆蘸墨,行雲流水般就寫好了一個福字。

江詩熒湊過去,細細打量了他的字,說道:“還是第一次見陛下寫行草呢,清雋灑脫,筆力不凡。”

陸昭霖笑著問她:“阿熒往日裏多用什麼書法?”

江詩熒道:“阿熒慣寫行楷。”

“哦?”陸昭霖挑了挑眉,往後讓了一步,道:“阿熒來寫一張。”

江詩熒也不推辭,接過筆,站到書案前,輕輕蘸墨,然後筆走龍蛇,一個“福”字躍然紙上。

見她寫完,陸昭霖才往前,一見這字,便讚道:“都說字如其人,果真如此。”

然後,對姚興德吩咐:“你純主子寫的‘福’字,和朕寫的那張,都掛到甘泉宮去。”

他這一句說得輕飄飄的,聽在姚興德的耳中卻似千斤重。

甘泉宮是帝王寢宮,其特殊性不言而喻。

大晉立國以來,甘泉宮換了這麼多位主人,從不曾有誰把妃嬪寫的“福”字掛在甘泉宮裏麵。

純昭儀入宮以來,可是已經打破太多約定俗成之事了。

他心裏震驚,麵上卻並不顯露。

“諾”了一聲後,姚興德捧著陸昭霖寫的“福”字,另一個禦前的太監田忠捧著江詩熒寫的“福”字,他們二人帶了人,將兩張字請回甘泉宮裏掛上。

等陸昭霖的第二張字寫好,是要送去壽康宮的。

這次,就是於成益帶了人去送。他本就是壽康宮裏出來的,熟門熟路。

太後見是於成益送福字過來,無需多問,就知道皇帝肯定在景陽宮裏。先是讓人打賞了於成益,說讓他也過個好年。然後又囑咐他回去的時候,給江詩熒帶上壽康宮小廚房做的如意梅花糕。

劉寶山親自送了於成益出去,兩人分開前,劉寶山道:“怎麼樣,幹爹給你選了個好去處吧?”

於成益給他作了個揖,感激道:“多謝幹爹,在這事兒上偏著兒子。”

說著,他覷著四下裏清淨,跪下去磕了個頭,口上道:“兒子提前給幹爹拜年。”

劉寶山嘴上說:“快起來快起來,壽康宮門口做這副樣子,像什麼話。”

臉上,卻笑得見牙不見眼。

等於成益起來之後,劉寶山從袖子裏拿出個荷包,遞到他手裏,道:“諾,壓歲錢。”

於成益道:“謝謝幹爹。”

劉寶山正了正神色,囑咐他:“跟在純昭儀身邊兒,你可得忠心用心,伺候好了昭儀娘娘。”

於成益認真點頭:“幹爹放心。”

景陽宮這邊兒,陸昭霖的第三張福字已經寫完。

這一張,按規矩仍然不能留在景陽宮裏,而是得送到皇後的鳳儀宮。

皇後聽到禦前小太監的話有些詫異,往年陛下都是正月裏賜福,今年怎麼這麼早?

但還是一臉喜氣地接過福字,讓人打賞了小太監,送了他出去。

小太監剛走,就見畫屏進門,走到皇後身側,低聲道:“娘娘,這‘福’字,是從景陽宮那邊兒送來的。”

聞言,皇後臉上的笑瞬間僵住。那‘福’字還被她拿在手裏,好險沒被她給撕破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