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所裏,第一間院子是永寧公主的居所。
這日,她帶了人出門,正要去鳳儀宮給皇後請安。走了沒多遠,就聽到兩個小太監的對話。
“純昭媛娘娘可真是個好人。”
“可不是麼,要我說,純昭媛娘娘怕不是仙女下凡。”
“我覺得有可能,你看啊,純昭媛娘娘那麼美,還那麼好心,不是仙女還能是什麼呢?”
“怪不得陛下寵愛純昭媛呢,這後宮裏哪個娘娘能跟純昭媛比?”
“快閉嘴吧,你不要命了?娘娘們的事你也敢說。”
這話,說的太晚了。
“來人,給本公主把他們拉下去,杖責一百。”
聽到這聲音,兩個小太監回過頭,麵如死灰地跪下求情:“公主饒命啊,公主饒命。”
永寧公主看著他們跪地求饒,卻並不打算放過,隻道:“求本公主做什麼,去求純昭媛呀,她不是仙女嗎?讓她來救你們啊。”
然後,厲聲道:“還不快拉下去行刑。”
她身後的宮人們麵帶不忍,卻隻能執行她的命令。心裏想,一會兒行刑的時候,盡量下手輕一些。好在陛下聽了純昭媛的請求,設立了愈疾所。等他們到了愈疾所,興許還有希望撿回一條命。
當晚,永寧公主正要歇下,大宮女花楹進了內間,行禮之後稟報道:“殿下,粗使宮女冬青染了寒症,您看,是不是著人把她挪到愈疾所去?”
永寧公主擺擺手:“這些小事也要來問我,快把她挪出去吧。”
花楹“諾”了一聲,正要出門,就聽永寧公主叫住她:“等等。”
花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等著永寧公主示下。
卻見永寧公主的唇邊勾起一抹笑,說道:“不準把她挪出去。”
花楹一愣,問道:“那是要請太醫來給她看看嗎?”
聞言,永寧公主看向她,漆黑的眼珠子裏透著瘮人的光:“太醫?一個粗使宮女也配本公主給她請太醫,就讓她自己熬著吧。”
花楹等人都是被姚興德選了派到永寧公主身邊的。
這幾個月來,她早知這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卻沒想到,她的心竟這麼狠。
花楹想要勸上幾句,卻被永寧公主不耐煩地趕了出去。
等她出了門,守在外麵的小宮女雯兒問她:“花楹姐姐,公主怎麼說?是不是可以把冬青挪去愈疾所了?”
花楹眉頭緊鎖著搖了搖頭:“公主不允。”
“什麼?”雯兒驚呼出聲:“那冬青可怎麼辦呀?”
花楹比她還擔心。
冬青不僅是她手底下的小宮女,還是她嫡親的表妹。隻是這一層關係,宮內無人知曉罷了。
雯兒道:“咱們要是在純昭媛宮裏伺候就好了,純昭媛可不像公主這樣。”
“快噤聲!”花楹低聲喝住她的抱怨。
她心裏隱隱有些感悟,永寧公主不許人把冬青挪到愈疾所,就是因為愈疾所是純昭媛提議建立的。
純昭媛善良,對小宮人們心存關懷,她就偏要和純昭媛反著來。
但是這話,若是被永寧公主聽到耳朵裏,雯兒怕不是得送了命。便是不被公主聽到,公主身邊還有個花溪,最是愛溜須拍馬,為虎作倀的。
花楹轉過頭,瞥了一眼四周,低聲對雯兒道:“你長點兒心吧,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雯兒捂住嘴,過了一會兒才道:“可是冬青怎麼辦啊。”
花楹歎了口氣,她也想知道,怎樣才能救下冬青。
過了兩日,她奉命去鳳儀宮送東西。
一個人走在宮道上時,她的心思又都飄到了冬青身上。昨晚,冬青開始發熱了。若是再沒有太醫醫治,她真怕冬青挺不過去。
低頭想著這事,行至轉角處時,花楹差點一頭撞到對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