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人來此,是召她們去醉音閣。

不止召了袁寶林,貴妃也要去。

等袁寶林跟著貴妃到了醉音閣,發現後宮裏大大小小的主子都到了,隻除了純貴嬪還未至。

袁寶林行完禮,也不敢亂打聽發生了什麼。

她心裏猜測,莫不是陛下把處置江嬪的事交給了皇後?可是皇後召她們這麼多人來做什麼?

這些事,不好拿到明麵上處理吧?

袁寶林胡亂猜著,就聽前頭貴妃的聲音響起:“什麼?江嬪的孩子沒了?”

袁寶林心下一驚,陛下憤怒到,連江嬪的孩子都容不下了嗎?她還以為最多也就是去母留子。

這時,就聽外麵的小太監高聲唱諾——

“陛下駕到,純貴嬪娘娘到。”

江詩熒原本在甘泉宮裏伴駕。

陸昭霖今日召她過去,倒並不僅僅是為了紅袖添香。

昨日夜裏,他就收到了消息,江家三小姐和袁家二公子定了親。

這消息一傳進宮,他在心裏就已經把江鵬遠打到了亂臣賊子的那一撥。

他倒不是小心眼兒到容不得臣子站隊。

隻是要站隊,也得等皇子們都長成了,開始接觸政務了,等他透露了要立儲的意思。

而不是他才剛剛三十出頭,還在一個皇帝最精力充沛、銳意進取的階段,他們就想著站在一個還沒出生的“皇子”身後,謀算著怎麼聯合各方勢力,把這個“皇子”拿捏在手裏,替換掉他這個難以掌控的帝王。

這不是站隊,這是暗戳戳地要謀逆呢。

他已經打定主意要處理江鵬遠,卻想著要知會阿熒一聲。阿熒是個好的,可惜那一整個府裏,就隻有她一個人出淤泥而不染。

陸昭霖才剛跟江詩熒說完江袁兩家定親的事,皇後那裏就有人來傳話,說是醉音閣出事了,江嬪的孩子沒了。

帝妃二人進門,皇後帶著一眾妃子迎上來。

“臣(嬪)妾拜見陛下。”

陸昭霖叫了起,江詩熒就給皇後行禮:“臣妾拜見皇後娘娘。”

皇後溫和地讓她不必多禮。

然後,陸昭霖問:“怎麼回事?江嬪的孩子怎麼沒了?”

皇後答道:“太醫說,是食用了大量的活血之物。”

陸昭霖皺眉:“活血之物?”

皇後道:“太醫們正在分辨江嬪今日的膳食,以及安胎藥的藥渣。”

正說著,趙院史就來回話了。

“啟稟陛下,微臣在藥渣裏發現了大量的卷柏。”

陸昭霖問:“卷柏?”

趙院史道:“卷柏性溫,多用來治療風寒受涼,也有美容的功效,可外敷於麵部,治療皮膚問題。但是此物孕婦是不宜服用的,因他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江嬪娘娘就是因為藥裏被加了卷柏,才會導致小產。”

陸昭霖道:“姚興德,讓人去查禦藥房。”

姚興德領命而去。

後宮裏的藥,並非讓各宮自己煎製,而是在禦藥房統一煎好了,再派人送到各宮裏去。

禦藥房煎藥的時候,也是有記檔的。誰抓的藥,誰煎的藥,煎好之後誰確認過藥沒有問題,最後又是誰給送過去的。

如今既然是藥出了問題,那問責的第一對象自然就是禦藥房。

江嬪小產失了孩子,還在內間躺著,陸昭霖卻根本不打算進去,而是直接在中廳裏坐了等。

內間裏,江嬪躺在床上,聽著外麵的動靜,看陛下毫無對她關懷一二的打算,心都涼了。

“白露,你去請陛下進來。”她低聲道。

白露“諾”了一聲去了中廳。

待陸昭霖聽完白露的傳話,隻道:“你讓江嬪好好躺著。”

卻不提要進去看她。

中廳裏的一眾妃嬪都有些詫異,江嬪才剛失了孩子,陛下卻如此冷淡,是為著純貴嬪嗎?

袁寶林站在最後,隻覺得眾人皆醉她獨醒。這冷待恐怕隻是個開頭,就衝著她們做過的以及沒來得及做的那些事,陛下後麵恐怕還得發落江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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