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江詩熒的第一反應是,這妖孽,莫非是指她這個從地獄歸來的重生之人?

繼而,她注意到皇後隱秘地看了她一眼,那麵色似乎帶了些得意,又似乎如釋重負。

這下子,江詩熒就明白了。

這簽文的確是衝著她來的,隻是並非天意,乃是人禍。

其他幾個妃嬪聞言,紛紛都緊張起來。

而陸昭霖,則是唇邊帶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知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母後皇太後繼續追問:“哦?不知禪師可能找出這妖孽?”

空見禪師麵上似有難色。

母後皇太後見狀,急道:“還請禪師不要吝惜法力,這妖孽若是能找出來,想必對禪師也是一件大功德。”

空見禪師歎了一口氣,道:“也罷,貧僧會盡力而為。”

說著,他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然後道:“貧僧需要得知後宮妃嬪的生辰八字,才好進行推算。”

這時,就見聖母皇太後眉頭一皺,道:“後宮女眷的生辰八字,如何能輕易示人?”

母後皇太後拉住她的手,道:“好妹妹,空見禪師乃是出家之人,得道高僧,難不成妹妹擔心他利用這生辰八字做什麼惡事不成?況且若是不將這妖孽找出來,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就會害了皇帝?”

皇後款款走到聖母皇太後的另一側,適時開口:“臣妾明白母後的擔心。依臣妾看,倒也無需將所有妃嬪的八字都告知。”

說到這裏,她看向空見禪師:“往年來歸雲寺時,陛下擲出的都是上上簽,並未有什麼妖孽之事。可見,這簽文所說的妖孽,是今年才進宮的?”

空見禪師還未回答,就聽江詩熒嗤笑一聲:“依臣妾看,這可未必。臣妾以往看過一些誌怪小說,那些妖精精怪什麼的,會一種叫做奪舍的法術。

被他們施了這法術的人,模樣還是原來的模樣,內裏的芯兒卻成了妖怪。有些人啊,往年還是好好的人,說不得這一年間就被哪個妖精奪了舍呢。”

說這話時,她的眼睛就瞟向皇後,那話語之中未盡的意思,皇後是看了個明明白白。

皇後還未發怒,就聽貴妃開口道:“純貴嬪說的,本宮也聽說過。《封神演義》那話本兒裏,蘇護好端端的女兒,可不就被狐狸精奪了舍嗎?”

貴妃的話音剛落,就見聖母皇太後也點點頭,道:“貴妃說的這話本兒,哀家也曾看過,裏麵的確有這麼一出。可見,純貴嬪的猜測,不無道理。”

貴妃一臉看知音的表情,看向聖母皇太後:“太後娘娘也這麼想,依臣妾看,這事兒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了。要找這妖孽,就得找那往日裏看著端莊大氣,近來卻善妒易怒,性情大變之人。”

這話,幾乎就明晃晃地指著皇後的鼻子罵。

往日裏,皇後端著那個端莊大氣的架子端的多好啊,她越是大度,越顯得貴妃跋扈。

然而最近這些日子,皇後可沒少為了純貴嬪的事和陛下鬧矛盾,可不活生生就是個善妒易怒之人嗎。

接著,貴妃話音一轉,又繼續道:“太後娘娘,臣妾有個猜想,可能有些僭越,不知當不當講?”

聖母皇太後道:“你也是為了陛下的安危,為了大晉的安定,些許僭越之罪,哀家提前赦你無罪。”

就連一旁的母後皇太後,也道:“貴妃有什麼猜想就說出來,哀家也赦你無罪。”

方才一唱一和的江詩熒、聖母皇太後和貴妃三人,多多少少都看出來了,今日之事可能就是一個局,設局之人和皇後脫不了幹係。

母後皇太後卻不同,她是真心信佛的,也是真心相信了後宮裏有妖孽的簽文。聽著江詩熒幾人的“奪舍”之言,她也真心覺得有幾分道理。

此刻,是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

她們幾人一句接一句的,皇後想開口,竟然都沒有尋到機會。

貴妃聽到兩位太後的話,先是給太後皇帝皇後都行了一個福禮,然後才道:“簽文裏說‘鸞羽淋漓’,臣妾鬥膽猜測,莫非說的是這被妖孽奪舍之人的身份,就是一國之母,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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