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霖的話實在太重了。

這話一出,皇後,以及珍才人和楚貴人也都跪下了,眾人齊道:“臣(嬪)妾不敢。”

唯有江詩熒似乎半點不害怕,道:“陛下快讓人還臣妾個清白吧,再這樣下去,臣妾在她們心裏,都快成禍國的妖妃了。”

陸昭霖捏了捏她的手:“什麼禍國的妖妃,你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然後吩咐道:“姚興德,你跟他們說一說,這是怎麼回事。”

姚興德“諾”了一聲,然後道:“稟皇後娘娘,稟貴妃娘娘,稟各位娘娘和各位小主。這套瓷娃娃的確是從嘉嬪娘娘的景陽宮裏送出來的,但是在送來鹹福宮之前,是奴才親自著人,帶著這娃娃去太醫院,請趙院史親自查看無誤後,才送來鹹福宮的。”

這話,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

然後就聽陸昭霖道:“傳趙院史來。”

趙院史一向隻照看兩位太後和皇帝的脈,今日福寧公主過敏,也隻是請來了安院判。

除非福寧公主不好了,安院判束手無策,趙院史才會來福寧宮施救。

趙院史很快便到了。

“老臣參見陛下。”

“起吧,你看看,這是前些日子讓你查驗過的娃娃嗎?”

說話間,姚興德已經把瓷娃娃遞給了趙院史。

趙院史仔細把幾個娃娃查看了一番,還湊近鼻子聞了聞,又用手在娃娃表麵摩挲了一下,然後舔了舔手指,似乎在辨認味道。

然後,他先是點頭,道:“是這套娃娃。”

繼而又搖頭,道:“但是之前,娃娃上並沒有被塗抹任何東西,如今卻塗滿了蘆薈汁。”

他猶豫了一下,又繼續道:“據老臣判斷,這蘆薈汁是三日內被塗上去的。”

“你可能確定?”陸昭霖問,雙目似寒星一般看向他。

趙院史肯定地道:“老臣能確定,最多最多也不會超過三日。”

說著,他看向侍立在不遠處的安院判,道:“這一點,安院判也能判斷出來。”

江詩熒笑了笑,一雙美眸看向安院判,眼中卻似有刀子一般:“這事,安院判可沒說啊。”

剛剛安院判在這裏,可是聽到了貴妃所說的,娃娃送到鹹福宮已經有二十餘日。

隻需要他提一句,蘆薈汁被抹上不過三天,江詩熒的清白便顯而易見。

貴妃等人比江詩熒還要更恨安院判,若是安院判說清楚了,她們也不會跪在這裏,求陛下懲罰嘉嬪。

“臣一時疏忽,請陛下恕罪。”

安院判趴在地上,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一時疏忽?”陸昭霖冷笑:“一時疏忽的人如何能當太醫?”

接著,他吩咐道:“傳旨下去,太醫院左院判安廉,醫術不佳,醫德有瑕,著貶黜太醫之職,終生不得行醫。”

“草民領旨。”

安廉汗淚俱下,祖上傳下來的飯碗砸在了他手裏,但好歹保住了這條命。

“陛下,阿熒的清白雖已經證明了,害了福寧公主的人卻還沒找出來呢。”江詩熒提醒道。

貴妃也醒過神來:“請陛下為福寧做主。”

陸昭霖看向她,喜怒難辨:“貴妃,這套娃娃在你的庫裏放了二十餘日,三日內被塗上蘆薈汁液,今日才被拿出來。此事,你真的不知情嗎?”

一個借女爭寵的貴妃,是不是,也會借女排除異己呢?

貴妃癱在地上,淚盈於睫,道:“陛下,您是懷疑臣妾害了自己的親女兒,就為了陷害嘉嬪嗎?”

陸昭霖不說話,這沉默,卻好似重錘擊打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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