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日子,江詩熒切身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寵妃的受寵程度。
一連好幾天,陸昭霖不是親自來景陽宮,就是讓人把她傳去甘泉宮伴駕。那架勢,就好像整個後宮,除了江詩熒,他再看不到別人。
其他人本來還在為新人入宮擔心,如今卻是暗暗期待,快進宮吧,快進宮來分了嘉嬪的寵吧。
還未露麵的珍才人,更是被大家寄予厚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新人進宮這一晚,陸昭霖仍然翻了江詩熒的牌子。
第二天一早,鳳儀宮裏。
今日人齊得很,就連稱病好幾日的貴妃,都終於宣布痊愈,出現在了這裏。
此時的貴妃,似乎已經又變回了從前那個冷傲清高的才女。不像前些日子那樣,被江詩熒刺激的失了分寸。
七個新人,分站兩列,在殿內給皇後和高位妃嬪們分別行禮。
出乎意料的是,備受關注的珍才人,並不是江詩熒那種令人一見傾心的大美人。
她長得乖乖的,臉頰有些肉嘟嘟,唇角翹起,整個人顯得無辜而可愛。
這個珍字,倒是也當得。
因著江詩熒這個大敵當前,沒人為難這幾個新人。
倒是江詩熒,看著穿了一身寶藍衣裳的袁汀羽道:“袁寶林今日,倒是顯得頗為沉默。”
袁汀羽剛進殿時,就已經在暗暗祈禱,希望自己不要被嘉嬪注意到。
此刻卻還是被點了名。
“嬪妾見過嘉嬪娘娘。”
“起來吧。”
江詩熒倒也沒怎麼為難她。
“妹妹認識袁寶林?”慧妃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
“一麵之緣罷了。”
這時,就聽皇後說道:“嘉嬪,雖說陛下寵愛你,但是你也要注意分寸。昨日新人進宮,按道理來說,陛下是要翻新人牌子的,然而你卻霸占著陛下,實在是不像話了些。”
這話,是在教訓江詩熒,也是在明著給她拉仇恨,把她和新人們放在對立麵上。
所有人都在等江詩熒的反應。
江詩熒輕笑一聲:“陛下翻了臣妾的牌子,臣妾總不能抗旨吧?娘娘若是覺得陛下這牌子翻得不對,您該去陛下麵前諫言啊。臣妾一個小小的嬪位,可管不了陛下怎麼做。”
貴妃在旁邊冷笑,前幾日嘉嬪針對她的時候,皇後還高興呢。現在換了她自己,覺得棘手了吧?
“嘉嬪,你的規矩呢?”皇後麵色鐵青。
“臣妾不知,哪裏不合規矩?”江詩熒問。
“這就是你和皇後說話的態度?”
“臣妾的態度怎麼了?”江詩熒不解:“臣妾不願意聽從娘娘的話違抗陛下的旨意,就是態度有問題嗎?”
皇後當然不能說是。
要不然,豈不是說她覺得她的話比陛下的旨意還要重要?
一時間,殿裏的氣氛冷凝極了。新人們更是各個都跟鵪鶉一樣,小心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慧妃站起身來,行了一禮,道:“皇後娘娘,嘉嬪年幼,天真率直,並非有意冒犯,請娘娘恕罪。”
皇後冷哼了一聲:“慧妃家裏,真是教的好女兒。”
然後,就宣告了今日的請安結束。
慧妃拉著江詩熒的手出了鳳儀宮,一邊走路,一邊溫柔地說道:“你呀,那畢竟是皇後娘娘。在皇後娘娘麵前,還是收斂些你的小脾氣吧。”
這語氣,可真是一個耐心的好姐姐。
江詩熒道:“姐姐怕什麼,皇後娘娘怎麼了?姐姐還是正二品妃呢,而且是無子無女就得以封妃。以陛下對姐姐的喜歡,若是姐姐有了個孩子,姐姐誰也不必怕。”
聽到她這話,慧妃的臉瞬間就白了,立刻就要捂她的嘴。
但是已經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江詩熒已經都說出來了。
而且她聲音還不小,且不說鳳儀宮門口的宮人,周圍的一眾妃嬪們也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看向慧妃和江詩熒。
看慧妃的眼神是:你平日裏看起來溫柔無爭,原來野心這麼大啊?
看江詩熒則是:之前隻覺得嘉嬪膽子大,誰都敢對上,原來是因為她傻啊?這都敢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