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請安時,就聽貴妃道:“本宮本來以為,嘉嬪被禮聘入宮,應當是很招陛下的喜歡才對。卻不料,”

說到這裏,她輕笑了兩聲,然後才繼續說:“也不知嘉嬪那天晚上做了什麼,這都幾日了,陛下連後宮都沒進。”

江詩熒清淩淩的目光看著她,問:“貴妃娘娘,您這是在窺伺帝蹤嗎?”

“本宮如何就窺伺帝蹤了?”

“娘娘打探甘泉宮內發生了什麼,還每天都盯著陛下的行蹤,不是窺伺帝蹤是什麼?臣妾隻知道陛下沒來我的景陽宮,可不知道陛下有沒有去其他宮裏。”說著,江詩熒看向慧妃:“大姐姐,你知道陛下有沒有去別的宮裏嗎?”

慧妃緩緩搖頭:“自然是不知道的。陛下的行蹤,我不過一個妃妾,如何能得知呢?”

江詩熒又看向麗妃:“麗妃娘娘,您可知陛下這幾日的行蹤?可知陛下是否進過後宮?”

麗妃心裏說,何止我知道,大家都知道。

但是這話卻不能說出來,是以也是搖頭道:“本宮不知,本宮可沒那麼大本事。”

其他妃嬪,不等江詩熒一一問到,就已經主動地說:“本宮也不知陛下的行蹤。”

“可不是麼,咱們向來都是等著陛下傳召的。”

“是呀是呀,誰有那麼大膽子,天天盯著陛下去了哪兒呢。”

也怪貴妃自己,平日裏人緣太差,而江詩熒扣的這個窺伺帝蹤的帽子又的確很大。是以她環顧周圍,竟都是落井下石的。

江詩熒尤嫌不夠,她站起來,對著皇後行了一禮,然後一臉正氣地說道:“皇後娘娘,貴妃娘娘身份貴重,本當為妃嬪楷模,如今卻窺伺帝蹤,請娘娘責罰貴妃,以正宮規。”

剛剛還嘰嘰喳喳的一眾妃嬪們,瞬間啞了聲音。

讓她們附和著說兩句不難,但是奏請皇後娘娘責罰貴妃,她們可沒那個膽子。

但是低位妃嬪不敢,妃位上卻有人敢啊。

就見麗妃也站起來,對著皇後行禮道:“娘娘,臣妾附議。”

慧妃眼中閃過了什麼,也站起來道:“娘娘,臣妾雖然不忍貴妃娘娘受罰,但是窺伺帝蹤乃是大事。隻希望貴妃娘娘經此一事,不要再犯這種錯了。”

“靜妃、謹妃,你們怎麼看?”

這兩位本來想裝隱形人,卻不料被皇後點了名。

靜妃先站起來,道:“臣妾認為,貴妃娘娘這事雖然做的不太妥當,但也不是故意窺伺帝蹤,娘娘小懲大誡也就是了。”

謹妃附和道:“臣妾也是這樣認為。”

她們二人一向是老好人的性子,很少同人發生什麼不睦,此時這樣說,倒是不讓人意外。

皇後笑了笑,嘉嬪都把刀送到她手裏了,她若是不借此機會,懲治貴妃一番,豈不是辜負了嘉嬪的心意?

“貴妃,你身為四妃之首,本當謹守宮規,以作楷模。然而如今,你卻恃寵生嬌,犯了窺伺帝蹤的大錯。念在你是初犯,本宮便隻罰你抄寫宮規三遍,罰俸一月,你服是不服?”

這懲罰著實不重,但是卻很令人丟麵子。

貴妃從入府、到入宮,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她坐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眼睛盯著江詩熒,像是要吃了她。

江詩熒絲毫不懼,對她道:“貴妃娘娘,皇後娘娘等您回話呢。”

貴妃先是皮笑肉不笑地對著江詩熒說了句:“嘉嬪,你好得很。”

然後,也不站起來,歪靠在椅子上,道:“臣妾領罰。”

隻是領罰,卻並不領罪。

皇後也不生氣,能名正言順地讓貴妃受罰,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而且這還不是她這個做皇後的非要罰,是底下的妃嬪請她做主,以正宮規。

貴妃此時的心情有多差,皇後的心情就有多好。

請安結束後,眾人都已經散去。

皇後身邊的畫扇道:“這個嘉嬪,看起來倒是個懂規矩的。”

皇後點點頭:“至少比貴妃懂規矩。”

鳳儀宮門口,婉貴嬪看著江詩熒,聲音不高不低地說了句:“嘉嬪這小臉兒可真好看,可惜啊,陛下不好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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