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詞歡歌心相伴 同為華夏月兒圓(二)(2 / 3)

知府捋起胳膊,上邊繩索勒過的青痕猶在。言道:“一個月前,張先由此去南京、福州,小的隻以尋常之禮接待,街道兩邊店鋪照常營業,物品琳琅滿目,遊人如梭,本來是展示大清天朝人和事興,張先卻說我藐視他一奴才。就把我當街捆了,重責二十軍棍。”

說到這兒,下意識地摸摸屁股,“哎喲”的叫了幾聲。言道:“今天上午,張先特地派人來‘慰問’我傷好了沒有。其意自然不在我傷,乃是提醒我,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痛。我怎麼敢有怠慢之處。請聖上作主。要不,放他過去吧。在鼇拜親王麵子上,也好交待。不過,可要委屈皇上了。”

順治聽說是鼇拜的家奴,心裏也稍有震動。向知府低聲問道:“鼇拜何以對這個家奴如此放縱?據朕所知,鼇拜對自己的家奴管教還是很嚴的。”

知府左右看看,小心言道:“聖上,那鼇拜早已心存不軌,伺機謀反。此次張先南行,就是向江南各部示威,收羅黨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所以,張先故意大張旗鼓,擺盡威風。”

知府一番添油加醋的話語,使順治心中憤恨已極。這個鼇拜,真是膽大包天,有峙無恐。如不除之,必為大患。但是,現在,滿朝都是他的黨羽,手中又握有兵權,還不能過早的驚動他。臉上依舊不怒不威,想了想,輕聲向知府言道:“朕命你立即親自鳴鑼,沿街喊叫,凡立即出來經商者,賞銀二兩。”

知府正等著順治皇帝這道聖旨,磕頭謝恩。出了茶館,不待有鑼,就高聲喊叫:“正街兩邊店鋪酒家、販夫走卒聽真,趕快出來經商。無論盈虧,一律賞銀二兩。”

喊至街中時,已有親兵送上大鑼,響亮助威。

這樣的好事,如同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人人爭先,個個搶前,爭相叫賣。正街兩邊的商販,被封街多時,怨聲鼎沸,聽到知府親自鳴鑼開市,有事兒沒事兒的,想買的不想買的,全都湧到街上。頓時,人如潮湧,市景繁榮。知府敲到南門,見塵土飛揚,馬隊震地,知道張先來了。仍舊敲著大鑼,喊聲還加進了新詞兒。言道:“太平盛世,商賈富國,無論何人,不得幹涉。掙大錢嘍!”

這張先,正是在日本長崎,出賣華商,回國投奔永曆帝,克扣糧晌,被鄭成功斷了一臂。又投靠羽王朱羽,在山間茅棚小朝廷中,當起了內廷大主管。見沒有什麼出路,就向鼇拜告密,鼇拜派兵,把朱羽等人全部剿殺,又滅了一個小明廷。張先因此立功,借機向鼇拜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兒,竟把鼇拜稱作大清再造之人,自己的親生父親。鼇拜野心勃勃,窺視皇器之心,早已生成。雖然身為輔政親王,獨攬朝政。卻深深知道,天下之人,心裏大多不服。欲得天下,必先收天下之心。見張先頗懂中土文化,華夏禮法,為人極為奸滑,確實是自己改朝換代的得力助手。就委以內務府總管重任,令其出使江南各地,恩威並重,廣羅人心,結成死黨,為來日建立鼇拜天下所用。

這次,鼇拜派他暗訪東南,實為要抓住福嶺把柄,把其撤職查辦,令耿繼茂為三省提督王。耿精忠為閩粵總督。總理東南沿海軍事、政務。長江東南一帶,就盡在鼇拜掌握之中了。

本來,鼇拜嚴令在他暗訪期間,不許張揚。剛出京師時,他還能忍耐一時。各地官員都以其太監身份接待,受了許多窩囊氣。離得京師遠了,他的氣焰也就囂張起來。他本是揚州人士,到了揚州時,按照當時的風氣,地方官員接待朝廷命官,都要弄清這個官員的出身經曆,為其光宗耀祖。揚州知府小瞧他人格卑鄙,未加理睬。他一怒之下,把揚州知府打了一頓。出揚州後,立即喬裝打扮,潛入南京,收羅、打探福嶺親王所謂“謀反”罪行。前幾天,探得福嶺在三省提督王府,盛宴招待鄭軍主將,那個屢敗清軍的紅衣小妖女。這可是通敵之罪呀。一舉告倒福嶺,還可以借機誅連一些朝中與鼇拜不合之臣,獨樹鼇拜之威。

從南京出來後,就先使人通報揚州知府。要他全城戒嚴,以示聲勢。並於城南二裏處,特地找家客棧,沐浴更衣,乘上八抬大轎,儀仗整齊,威勢赫赫,儼如欽差出行一般。到了南門,卻見街市之上,人聲吵鬧,買賣興隆,知府還在敲鑼招市。幾條狗也在街頭晃來晃去。氣得眼珠兒都要迸出,連聲叫道:“反了,反了。把知府叫來,先掌嘴二十再行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