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遮蔽,似有隱隱哭聲。
一束銀光穿透了濃霧,照亮了視野。
一雙白中帶黃的眼目在霧中若隱若現,漆黑的一點正中中間。沒有情緒流露,它就這麼冷冷的看著。
霧水漸漸散開,眼目的主人也漸漸露出全身。是個人!不,也不是個真正的人!乳白色的肌膚比白人更白,渾身滑嫩無毛,頭部光溜溜的,嘴唇是烏青色,耳朵尖尖,臉龐兩側有銀色的魚鱗泛著光芒,下身是密集的銀色鱗片,沒有生殖器。
烏青色的嘴唇裂開,露出尖利的牙齒,眼睛也凶狠的眯了起來,散發著懾人的光芒。
場景一變。
三層旋轉的樓梯,青白色的理石台階麵,金屬的把手泛著森藍色的光。自己站在樓梯口,緩慢的向上走去。樓口轉彎處大廳裏忽明忽暗的蠟燭輕輕搖擺,似有若無。愚人溫漠然的看著自己的影子隨著身後光而張牙舞爪,似要向自己撲來。棕色花紋的壁紙散發著潮氣,牆角處還有著油綠的青苔,古怪的油畫走幾步便有一幅。提著寬大的裙擺,邁上最後一個台階,來到了一扇木頭玻璃門前。
破碎的玻璃露出裏麵黑色的不知名的金屬。愚人溫推開了半掩的門,吃驚的發現裏麵竟然是有盞燈的!雖然這燈並不明亮,但是在這古堡裏,這是除了那個沒有燈依舊明亮的古怪房間外第一個沒有蠟燭有燈的房間!歲月終究在這房間裏留下了痕跡,泛著黃色的瓷磚,鏽掉的鐵製品又添了幾分破舊。走進門的左手邊是洗手的盥洗池,上方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鏡子,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擦了,上麵覆了一層物質,顯得模糊不清。
再向前走兩步是便池,愚人溫瞳孔一縮,這便池的後方竟然是個半身高的窗戶!茶色的壓花玻璃隔開了兩個空間。愚人溫有些不解,這樣的設計未免不夠人性化,竟然在身後弄這麼大塊玻璃的窗戶,有些毛毛的。
身體不受控製的做著固定的事情,解決生理問題的愚人溫每每想到自己身後是窗戶心裏就一陣不舒服,很是怪異。
破碎的房門也關不死,半掩著,其中空隙的黑暗中好似隱藏著什麼,引起了人心中最深層的恐懼,總有種隨時有可能有人進來的錯覺。
緊盯著門,後脊梁還有些發涼。
終於解決了問題,站起身來,走到了盥洗池前,擰開水龍頭,透明的水開始爆裂的湧出,是很久沒有人用了,水壓有些不穩。過了一陣才好,愚人溫手浸入水中,感受水流過肌膚的舒適感覺,抬頭望見鏡子中的自己......
原本就慘白的臉如今更是絲毫血色都沒有,眼眶深陷,帶著青紫,是好久都沒休息的樣子,一直盯著,盯著,突然眼中毫無征兆的流下血淚,鼻尖一癢緊接著流下了血,愚人溫大駭。手指間的感覺也有些不妥,低頭一看,原本透明的水早已變成暗紅色粘稠的液體,一股鐵鏽味彌漫開來。
“嘔!”愚人溫止不住一陣惡心,還有恐懼。
周圍充滿了血腥味,自己像是浸在一個大大的血池中,空氣粘稠惡心,不舒適的感覺早已升級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想要掙紮,身體卻這麼也動不了,像是靈魂被囚禁在一個固定的牢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