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裏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這掌聲持續了足足三分鍾,驚得會議室附近教室的學生都紛紛伸出頭看。
這些文學社的學生真可愛!阿越真了不起!
但我看到了這麼一件小事,這件小事讓我覺得大煞這次講座的風景,不說出來又覺得憋得慌。我不能因為它牽涉到一個有著特殊身份的人、一個許多人都認為德高望重的人就隱瞞不說。
這件事是,在阿越深受歡迎的講座上,馬校長先是兩次長時間地打手機,後又打起了瞌睡,有一次校長的頭還差點兒磕在前麵的桌子上。
我坐得離校長比較近,他壓低聲音接電話,我還是聽到了一些,再加以想象補充完整的。接聽的都是學部主任戴委國的電話,電話裏,戴主任喊校長出去吃飯,戴主任還說,時間太早的話怕對馬校長影響不好,因此拖到現在。但校長說,去不成了,因為他現在正在聽阿越的講座。
“阿越?噢,就是那個小年輕吧?文學社的輔導老師?他會講什麼,還敢耽誤您周末放鬆?”戴主任不勝奇怪。
“既然來了,就得堅持聽完嘛!要不然恐怕大家要議論我擺架子了。現在老師和學生都看著呢!”校長有些無奈,酒香飄來的位置很遠,又似乎很近。
“那您還得多長時間?我們等著您!”戴主任口氣不由分說。
“唉,看來還得一會兒,他熱情正高著呢!正講到他發表一篇文章的事。……發在……讓我想想……好像是叫什麼男什麼女上吧?我也不太熟悉這樣的雜誌……對,就是《少男少女》!你說什麼地方不好發,偏偏發在這上麵!是啊,語文方麵的專業雜誌多了。唉,你們先進行吧,我沒準兒……”
然後,校長輕輕搖著頭,掛上了電話。
第二天上午,阿越顯然還沒有從昨晚的成就感中走出來。他步履輕快,語速輕快,思維更加敏捷,和大家談論的熱情也更高。當然了,下午就要有一段寶貴的休息時間了,誰都會心情輕鬆的。
“阿越,真有你的,我都被你感動了!以後我也得在你的指導下努力在寫作上下功夫了!”我放下手裏的書,笑著稱讚阿越。
“不,阿褸,我還要感謝你們的捧場呢!不然的話,我哪有精神講那麼帶勁兒!”阿越非常真誠。
“是啊阿越,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當初美國黑人要是能聽你的講座,恐怕早就解放了,也用不著老馬他老人家操心了!”何必老師心情也很好。
“哪個老馬呀?”我不明白。
“馬丁?路德?金呀!”何必老師壞笑。
阿穀、阿若都聽說了阿越極為成功的講座,紛紛向他表示衷心的祝賀。
但是,盛老師一直在寫著什麼,一直沒有抬頭看阿越,更沒有一言半語對阿越稱讚的話。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阿越搞講座這件事,更好像根本就不認識阿越。
奇怪。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