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她自己
“死了多久？”
“病人的心跳已經停止大約已經有一兩個小時了。”
轟一聲，杜錦音的瞳孔劇縮，她想要說話，可聲帶像是被卡住了一樣，她盯著地上的氧氣罩，再順著男人的褲管往上移動，盯住他的側臉棱角，全身的血液仿佛不會再流動了。
一定是他拔掉外婆的氧氣罩！是他！是這個惡人！
他多次用外婆來威脅她，隻有他敢這麼沒人性！
淩北沉側首正好看到她白得像鬼的臉色，眉頭皺起，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外。
杜錦音慢動作地搖頭，難以置信，碎了一樣，“不……外婆不會死的……”
她究竟要麵對多少痛苦才能終止，唯一的一個親人也離她而去，她痛到心髒無法負荷，還沒有走到病床邊就暈了過去，身下不斷有血液暈染出來。
杜錦音再次被推進手術室，不同的是這次的她毫無求生意誌，她夢見媽媽跟外婆伸手想要帶她一起走。
“媽，外婆，帶我走……”
手術室的門進進出出，淩北沉全身散發出凜冽的氣息，想起主刀醫生跟他說的話，才知道她沒有說謊，真的懷孕了！可是她的身體檢查報告上麵為什麼是健康未孕狀態，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手術室門打開，醫生摘下口罩，“淩先生，孩子保不住了，大人也有生命危險，她的求生意誌太過微弱，恐怕回天乏力。”
男人扯了扯唇，她想死想解脫？簡直是癡心妄想，他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救活她，孩子的事以後再說，他現在隻要她活著！
那場手術進行了整整七個小時，淩北沉看著那盞亮紅的手術燈，眸光晦暗交錯。
杜錦音是昏睡了三天才醒過來的，可也跟死了沒兩樣，睜著漆黑不見底的眼睛望著天花板，沒有一絲生機。
任何醫生護士跟她講話都沒有反應，直到淩北沉來了。
他的手掐著她的脖子，目光盡是猩紅犀利，手上的力道其實沒幾分，“說話！”
死氣沉沉的女孩毫無反應，瞳孔也不轉，跟活死人無異，她的世界不再有色彩。
淩北沉收回手，外麵走進來一個男人將手裏的電腦打開，屏幕播放的是秦墨之想要強行硬闖卻被圍攻毆打的局麵。
男人輕描淡寫地道，“現場直播，他就在樓下，書生樣也不知道經不經打。”
杜錦音的瞳孔動了動，她猛然起身朝淩北沉撲了過去，抓住他的手就是牙齒深深咬下去，直至見血。
淩北沉完全可以阻止推開她，但他沒有，低頭看著她如同小豹子發火的行為，眼底一點點地升起笑意，是殘忍。
“還有你外婆，我已經幫你火化了，她的骨灰你不想要親自安葬嗎？”
杜錦音鬆了手跌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睛沒有焦距，又是這樣，她為什麼總是擺脫不了，她的命運為什麼會是這樣？
孩子還有外婆都是被她連累的，她就是一個罪人，她不應該活著的，應該死在手術台上麵的。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她自己！
男人用那隻血淋淋的手掌捏住她的臉，“你鬥不過我的，你善心泛濫啊，怎麼辦，來來回回你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