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潘的士兵在慌亂地撤退,而“前進軍”則在高歌前進。
菲雅克臉上則現出了哀痛的神色,作為原來普蘭斯的王子,聽到那熟悉的祈禱聲,他突然覺得無比難受。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
一直都在作壁上觀的黑暗鬥士們眼睛漲得通紅,手筋暴凸,對凶殘成性的他們而言,看著別人殺人而自己不能動手是極為痛苦的。
格裏高爾現在沉默下來了,戰鬥在他眼中並不算激烈,但濃重的血氣使周圍顯得非常壓抑,令人呼吸不大順暢。
魔武則仿佛無意識般地讓馬自動隨著人群走進彼洛維城,天知道他在想什麼呢!大概是戰爭根本吸引不了他,他隻好去某些想象或者回憶之中尋找可以令他感到愉悅的東西。
“殺?還是不殺?”維拉望著那些祈禱中的老人們。
“不!”一向主張雞犬不留的星狂出人意料地答道。
“為什麼?”維拉忍不住問道,心想:莫非星狂團長被他們感化了?
“雖然俗話說,斬草除根,免除後患,但你覺得這些人還能對我們構成任何一點輕微的傷害嗎?”星狂冷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維拉一拍額頭,話音未落,耳邊便已不再聽見祈禱聲,隻聽著一聲“四王子,你好……”之後,那些老人便一個個眼睛緊閉,合上嘴唇,一動也不動,仿如石像。
“怎麼了?”維拉走上前去,伸出指頭戳了戳那些老人,那些人一個接著一個向後倒去,維拉麵色竟是變了幾變。
“死了?”菲雅克失聲道。即使他是禽獸,在看到原本是自己的子民的人以這種方式死去也難免震撼非常,更何況那些人在臨死之時,還喊了一聲“四王子”。
星狂也不禁半張著嘴巴,好一會也沒閉上,這樣的結局實在大出他的意料,他本以為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雖然他也明白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但當有人在他麵前這樣做的時候,他還是感到驚奇不已。
勝利的氣氛竟在普蘭斯老人們殉道式的自殺之中被衝淡了不少,眾人沉浸在一種奇怪的情緒之中不能自拔。星狂第一次覺得勝利竟然可以令人這麼難受!
聖曆2109年8月1日淩晨一點整,隨著一聲聲海嘯般的歡呼聲,“前進軍”的旗幟在一年之內被再一次插在彼洛維的城頭上,這樣的景況的確使人感慨萬分。
城下屍橫遍野,護城河的水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翻滾不休,在吞下了那麼多屍體之後,它的流速也有所減緩。
血腥氣彌漫在城中。在這個時候,隻要是在城中的人,都感到一種沉重的感覺在自己的內心滋長著。
“魔武大人,是否就地休息?”星狂問道。
“追!”魔武望了望自己飽受壓抑的黑暗鬥士們,口裏吐出一個字。
“是。”星狂看了看魔武堅決的表情,說道。
“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打仗。”格裏高爾精神一振,說道。“前進軍”與普蘭斯人的鬥爭,在他看來就像是小孩子打架。
片刻之後,大軍浩浩蕩蕩地隨著帕潘後撤的那個門追趕而去。
曠野的不遠處傳來一陣陣馬蹄聲,還有腳步聲,很明顯,那正是帕潘軍隊製造出來的聲音。隻不過,雖然聲音聽起來很近,但是,距離卻並不是想象中那麼接近。
野草上麵布滿了比較淺的人的腳印,還有深很多的馬蹄印。
全速開動的黑暗鬥士一下子便把星狂的隊伍拋在後麵,此時的星狂已不再堅持要獨力攻打帕潘軍隊了。現在,在他看來,已經進入了第二階段,也就是說,從某一方麵來說,黑暗鬥士是在享受著他的軍隊的成果。
“星狂團長,你的指揮能力真是舉世無雙。”前麵的人在拚命追逃兵,後麵卻有人開始拚命地拍星狂的馬屁了,此人自然是維拉。
星狂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菲雅克,準備著聽菲雅克更肉麻的吹捧。我不是喜歡聽,畢竟接受別人的吹捧也是為官者的一項職責啊!星狂暗自想道。
能夠像星狂這樣想的人也可算是前無古人了,雖然還不能說是後無來者。
出乎星狂意料的是,菲雅克竟然沒有做他的例行公事,要是在往常,他可早就不甘落後,大拍特拍星狂的馬屁了。
但現在,他眉頭緊蹙著,似乎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