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戲團(1 / 3)

馬戲團

東京市民生活的觸手伸向了田園農民的生活之中,在市民、農民以及小工廠的工人雜居在一起的東京西南一角m小鎮的那個以滿是灰塵的舊家具聞名的廣場上,有一個已經演出了一個多月的大馬戲團,它的名字d4z馬戲團。

這個馬戲團的大帳篷的正麵,從昨天開始突然懸掛出了一塊陰森可怕的廣告牌。整個5米多見方的大廣告牌上,用濃重的膠畫顏料畫著黃黑相間、斑紋美麗的猛虎與烏黑的大熊格鬥著的淒慘的場麵:雙方用後肢站著,尖銳的爪子紮入了彼此的肉裏,互相張著血盆大口,雪白的牙齒咬在一起,渾身上下沾滿了血。

“聽說虎和熊將格鬥到一方死為止。”

“是你死我活的一場決鬥呀。”

廣告牌前的人堆隨著可怕的雜耍時刻午後1點漸漸臨近而一刻一刻地增加著數量。

“來,快進快進!虎和熊和格鬥快開始了!要是給看漏了,那就再也看不到啦!可以一直談到子孫後代的話題呀。”

出入口處,身穿馬褂的男子滿臉通紅地嚷著。

觀眾魚貫而入。一進這出入口,隻見除了往常的觀眾席以外,還有到馬戲的練習場內為止鋪滿了席子的臨時觀眾席。放眼望去全是人頭,帳篷裏擠滿了觀眾。不久,人們寂靜下來,心情激動地期待著即將開始的異常的雜耍節目。

正麵的高出一層的舞台上若無其事地垂著舊的天鵝絨帶花厚幕,掩蓋著一定在其後麵的情緒激昂的動物。茶褐色的垂幕上浮現著用金絲緞子繡上的z這巨大的文字。

“咣、咣、咣……”

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鑼聲。

稻浪起伏一般的觀眾席上響起了一陣喧嘩,隨後各處又響起了咳嗽聲。不久,這聲音也忽然止住了,廣闊的帳篷下鴉雀無聲。

垂幕嗖嗖地卷了上去。

舞台中央站著一個異樣的人,身穿威風凜凜的紅色金絲緞子上衣、天鵝絨褲子,頭戴同樣閃閃發光的天鵝絨帽子,儼然是一到西班牙鬥牛士的裝扮。並且在這人的臉的正中,漂亮得非常令人吃驚的,翹到耳旁的烏黑的將軍胡子每當說話的時候輕微地跳動著。此人就是猛獸團長大山亨利。

他一麵雙手玩弄著抽打猛獸用的鞭子,一麵用與將軍胡子相稱的裝模作樣的口吻講了一陣子開場白。

“……好,我這就把兩個籠子緊緊貼在一起,打開中間的門,讓虎與熊在一起。”

他用鞭子指向舞台後方,帶車輪的兩個籠子看上去很深很深且很昏暗。其中一個籠裏,一隻精悍的虎一邊慢慢吞吞地在狹窄的鐵律間來回走動著,一邊不時“嗷”地發出可怕的咆哮。另一個籠裏,比虎大一倍的大黑熊,哎,它是多麼地沒有誌氣呀,以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模樣縮在角落裏,完全是一副懼怕到了極點的樣子。

“……熊是個膽小鬼,但觀眾們,你們不必擔心,即使看上去那樣,但一旦遭受襲擊,它會立即露出本性,猛然站立起來。熊最初恐怕會使用強有力的一手吧,但虎將會咬住不放,充分發揮它的尖銳的牙和爪吧。在它們亂作一團的過程中,必定有一頭猛獸會受傷,一旦看到了血,饑餓的它們就會突然間更加凶暴起來,最終會不咯吱咯吱地斷裂敵人的喉嚨絕不罷休。”

將軍胡子的馴獸師說到這兒停了一下,像是確認他的口才的效果似地靜靜地環視了一下場內。

“觀眾們,你們真是走運的人,你們馬上就會看到一頭值1萬元的猛獸從受傷、倒下、被撕破皮、被撕裂肉到變成骨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景。不不,觀眾們,不僅僅如此。猛獸會哭喊,會瘋狂地逃竄。啊,它會像人一樣,像纖弱的美女一樣大聲哭著求救。在大家麵前不知道會呈現出一副多麼美麗、多麼淒慘的光景啊!淒慘絕倫,非常珍奇,恐怕是諸位觀眾連做夢都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