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去，婉兒，就在這裏坐坐！我想在這裏坐坐！”
就這樣，他們一直坐到天黑。
天晚了，婉兒撫著羅菲陽一步三搖地來到了街上，她叫了一輛出租，她要送羅菲陽回家。
“東吳花園！”羅菲陽說了一個地址。她扶著羅菲陽來到了這個她現在居住的地方。這是羅菲陽的一個秘密住處，沒有幾個人知道。婉兒沒去管他這裏為什麼會沒人。她忙著把羅菲陽扶到了床上，艱難地幫他脫去外套。給他蓋好了被子。就去燒水給羅菲陽擦了一把臉。羅菲陽很快睡著了，睡夢中還不時驚恐地說些什麼。
婉兒坐在床邊，看著羅菲陽憔悴的麵龐，突然，忍不住地大聲哭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傷心。是同情？是憐憫？是關切？是母愛？是情愛？婉兒不知道。她隻是這樣大聲地哭啊，哭，怎麼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淚。
“水……水……”羅菲陽也許被婉兒的哭聲吵醒了，也許是酒精讓他的身體耗盡了水份，他在睡夢中喃喃自語著。
婉兒馬上止住了哭聲，端起早就倒好的水，又去摻了一點熱的進去，扶起羅菲陽，把水遞到了他的嘴邊。
羅菲陽喝了幾口水，似乎清醒了一點。他睜開眼睛，看到了朦朧的婉兒。
“婉兒……？”
“嗯，”婉兒應了一聲。
羅菲陽完全醒了過來，坐了起來。他關切地問：“婉兒，你怎麼會在這裏？”
婉兒又想哭了，委屈地說：“你喝醉了，去了江邊。要是今天我不在，你一個人，掉到了江裏可怎麼辦？”
婉兒忍不住又抽泣起來。
“婉兒！”羅菲陽被深深地感動了，他一把將婉兒摟到了懷裏，任憑她的淚水象決堤的長江，他要讓她在自己的懷裏哭個夠。無私的婉兒，偉大的婉兒啊！（作者注：這兩句是羅菲陽日記中的原文）
“你一定餓了吧？”婉兒從羅菲陽的懷裏抬起頭，問：“我去給你煮點稀飯。”
“婉兒，別去，我不想吃……”羅菲陽撫摸著婉兒的秀發說：“婉兒，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婉兒搖了搖頭。
“今天，是我結婚14周年的紀念日……”
“那你還喝醉了酒跑到江邊幹什麼？”在婉兒看來，這種特別的日子是應該呆在家裏，呆在夫人身邊的。
“是啊，這種日子我是應該呆在家裏的，可是……”羅菲陽沒有再說下去，沒有把太太和別人私通的事告訴婉兒。不是他在婉兒麵前說不出口，而是他覺得這是對婉兒的一種傷害，她不應該過早地了解人生的辛酸和無奈。他轉頭問婉兒：“婉兒，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嗎？”
婉兒搖了搖頭。
“婉兒，你喜歡我嗎？”羅菲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問到婉兒這個問題。
這次，婉兒認真地點了點頭。在她的心目中，羅菲陽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正的男人，她真的喜歡，但這不是那種愛的喜歡。在婉兒的心中，男人不是簡單地有本事就叫男人，男人得有情有義，男人也要知冷知熱，羅菲陽是一個好人，一個好男人。
“婉兒！”羅菲陽突然轉過頭，望著婉兒的眼睛說：“婉兒，你願意做我的女人嗎？我要跟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好嗎？”
婉兒沒有避開羅菲陽的眼睛，但她輕輕地堅定地搖了搖頭，似乎這個問題她早已想過千萬次了一樣。
“為什麼？”羅菲陽的精神世界徹底崩潰，有氣無力地靠在了床頭，自言自語地說著：“為什麼……？為什麼……？”
“我要離婚，我要婉兒，我要和婉兒永遠在一起！……”婉兒伏在羅菲陽的懷裏，沒有言語。因為，她聽得出，羅菲陽的這句話，是跟他自己說的。不是跟她說的。
“我一定要和婉兒在一起！”羅菲陽又跟自己說了一遍，似乎下定了決心。
“婉兒……”羅菲陽突然一把抱過婉兒，把她放到了自己的身邊。婉兒沒有反抗，隻是靜靜地順勢躲到了羅菲陽的懷裏。羅菲陽的手伸到了婉兒的胸前，去解婉兒的衣服。但是他發現，婉兒的手緊緊地抓著胸前的衣服，怎麼也不放開。他掰不開她的手。
“婉兒，給我……”羅菲陽聲音顫抖，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是對妻子的回敬，是對純潔的渴望，還是要給婉兒一個幸福的理由？這一刻，他隻想得到眼前的這個在他眼裏已經18歲了（婉兒實際上實足年齡才15歲，因為她的生日是農曆12月28日）的婉兒，他要她。
婉兒的手沒有鬆開。這是一道防線，這是一種保護，雖然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對自己的保護，還是對羅菲陽的保護，亦或是對這個世界上的某種準則的保護。她不明白。隻是她的手沒有鬆開。
“婉兒，給我吧……”
婉兒的手沒有鬆開……
“婉兒，我求你了，把你給我吧……”
婉兒的眼淚順著兩鬢流了下來，她的手鬆開了……她不知道這算不算羅菲陽違背了她的意誌，還是不忍心看到這個男人的失望……她的手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