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斥她,“胡嘞嘞!主子爺在外頭打仗,哪裏能由得他!主子爺是想回來的,可這路途天遙地遠……”她話音未落,青櫻便驚喜地叫了出來,“外頭有腳步聲,定是太子爺!”
佟司錦側耳一聽,“咚咚咚”的聲兒響,急促又有力,她聽出來了,這是吉星河回來了!疼痛感也似乎減輕了,她嘴角浮出笑意。
“太子爺不能進去!”
“爺們沒有進產房的道理。”
外間呼啦啦跪了一地的嬤嬤和宮女,攔著了吉星河。吉星河一身盔甲,風塵仆仆,轉身又向太後行禮,“稟太後,錦兒有孫兒在,定會順利無恙的。”語氣堅決。
太後微歎一口氣,道:“進去也得先換身衣服,沒得驚著了太子妃。”
“謝太後!”
……
產房裏,吉星河始終握著佟司錦的手。佟司錦再也沒有可擔心的了,她聽著穩婆的話,放鬆,使力,再使力。兩個時辰後,佟司錦終於產下兩個胎兒,先出來的是格格,後出來的是阿哥。
穩婆抱著哭聲嘹亮的嬰兒,送到吉星河麵前。他隻看了一眼,便關切地俯過去身子,溫言與佟司錦私語道:“你現在感覺身子怎樣?還痛不痛?”
兩個小家夥哭聲愈發大了,對親爹的忽視表達著不滿。
……
吉星河終在佟司錦生產前,將塗山反叛勢力一舉殲滅。
幕後操縱這一切的聖仙,因失了秋嬤嬤報信,對朝廷這邊情況一無所知,遭到了來自於朝廷態度堅決的毀滅性打擊,他在被生擒時吞藥自盡。而那位據說是前朝皇子的,被吉星河抓獲,經過審問,他實際上京城附近的遊民,他承認了自己假冒前朝皇子,是受聖仙的唆使。
這二人一落網,塗山反叛勢力就被吉星河所帶將士,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
至此,大尚朝南北已無戰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德正皇帝卻心生退意,自己雖未進入老邁行列,但身心俱憊,他想讓皇帝禪讓給太子。
吉星河卻無意於此。佟司錦所有的仇怨已報,自己該打的仗都取得了勝利,正與佟司錦過著相知相守的甜蜜生活。他目前唯一的煩惱,就是兩個團子太纏太子妃。這不,小格格這個當姐姐的非要佟司錦喂飯才肯吃,而小阿哥也跟著姐姐有樣學樣……女兒就算了,他很想將這個皮小子拉過來屁股上給一下。
對了,吉星河從塗山回來後,佟司錦提起將蘇奕桐許給傅寶安一事。傅寶安?吉星河想了一下,才記起他原是四阿哥的大舅子,還曾經肖想過佟司錦。他的臉立時黑了。
什麼人啊!佟司錦暗地裏翻了個白眼,笑道:“四阿哥福晉來求我的。我這些年都忙著你的事情,誰是傅寶安一時都沒想起。還是四福晉細說了,我才知道。原是四福晉這個兄長也隨你南征北戰,立下了軍功,也由此耽擱了婚姻大事。”
吉星河一聽這話,立時心裏舒服了。佟司錦心裏根本沒有傅寶安這個人,他是知道的,可偏要從佟司錦口中聽來一回才算數。他笑道:“我知道四福晉與你關係要好,這有何難?我去求了皇上,讓皇上給他們賜婚,可好?”
德正皇帝自是樂成好事兒,禦筆一批,蘇奕桐便成了傅家的兒媳婦,隻數著良辰吉日過納采、問名、納吉等環節,這裏自不必提。
秋風起時,德正皇帝受了寒,引發了痼疾,終日咳嗽不止,以至於身斜口歪,垂涎難止。他將吉星河叫進禦書房。兩者一番促膝長談後,德正皇帝招穆中堂進去,讓下詔,說自己這皇位傳給了太子。
這一年,大尚朝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朝廷庫銀豐足。臨近年關之時,德正皇帝正式讓皇位禪讓給太子。太子承了大統之後,便舉辦了冊封皇後儀式。
丹墀下三鳴鞭,承製官宣讀詔書。吉星河身著帝服,端的是玉樹臨風,氣質非凡。他站在象征著帝王權利的丹陛前,朝候在另一邊的佟司錦伸出手去。他倆要沿著石階,一道登上大殿,接受王公大臣和文武百官的朝賀。
佟司錦頭戴飾有三層金鳳的熏貂朝冠,朝冠下簷是飾有數顆東珠和黃色青色寶石的金約,身著明黃色五爪金龍紋袍服。那金龍蟒銜東珠的耳墜,散發著瑩瑩的光澤,更襯出她端美異常。
耳旁聽著冊封自己為後的詔書,看見吉星河朝她過來的大手,佟司錦的內心不由得百感交加,重生一世,她不過是想有仇報仇,能護得家人的周全,誰承想卻有了愛護和陪伴自己一生的良人,還有了今天的潑天富貴和權勢。
佟司錦握住了吉星河溫暖的大手,看到他眼睛裏的深情,突然想起了一句話:遇見你之後,凜冬便已散盡,星河長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