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黃梅突然問我是否還記得她以前一個叫程婕的同事。

我開始搜索頭腦中的記憶,從永勝到諾達豐,傷心的往事慢慢浮現在我的腦海。海封那個艱難的開局,黃梅在永勝痛苦的經曆,諾達豐恥辱的訂單……曾經那麼多艱難險阻都沒有把我擊退,難道現在擁有了自己的事業反而被流言嚇倒?不,我要站起來,我要堅強地站起來,讓周圍的人看看,我韓宇是一個男子漢。

我對黃梅搖了搖頭。黃梅提醒我在廣州咖啡廳見過她,我才想起那個給我上過一節嚴肅 "政治"課的女孩。她曾是黃梅的密友,她曾經對我說過讓我震撼的話語,讓我從此清醒。黃梅現在提她幹什麼呢?她不是在諾達豐嗎?黃梅不會讓我再去找諾達豐吧?諾達豐就是把最優質的訂單給我,我也不會做,我鄙夷這個傲慢的工廠,我痛恨這個給我恥辱的工廠。

"我來東莞後給過她電話,她現在不在諾達豐,在一家很大的外資企業做工程部部長,他們的工廠有一萬多人,是世界上最大的數碼加工企業之一,他們工廠的產品都用彩盒。看到你現在痛苦的樣子,我讓她幫你介紹那家工廠。她說他們工廠很複雜,但是可以提供工廠的第一手資料,隻要你有這個能力,她將全力幫你開發。"

程婕所在的這家工廠叫馳風電子,是中國最大數碼加工基地。據說世界上每七台數碼產品可能就有一台是在這家工廠生產,雖然有點誇張,但是足以證明他們的生產能力是強大的。而他們的產品注定需要用彩盒去包裝,除少數高精密產品是客戶直接提供包裝彩盒的,大部分是工廠自己去采購。工廠的彩盒采購是一個叫馬先生的湖北人,而采購部長是一個叫錢小姐的東北大姐。程婕所能提供的就是采購的電話、姓名和他們現有的供應商信息,其他的她也愛莫能助,隻是如果我能搭上他們爭取到打樣,她就可以幫我。

我通過在網上查尋和從朋友那裏打聽,知道這是一個有很大印刷需要的客戶。在他們現有供應商的工廠裏,有一個我認識的前同事在那裏做跟單,據他介紹,馳風電子的結算方式也正是我們所能接受的月結四十五天,不是很多大企業硬卡的九十天,而且付款也非常準時,他們也隻需要開具增值稅發票即可,我馬上對馳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誓要拿下馳風。

馳風的訂單開始占據著軒科的印刷機,加上其他客戶,工廠已經不再接外麵利潤微薄的加工訂單。軒科就像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向前奔跑,李海終於笑了,韓宇再也不是大家眼中的繡花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