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人”(1 / 1)

這是一座極為破爛的房子,用鐵板堆起來的牆壁上大大小小全是窟窿,在冬日的寒風眼裏這牆壁如同虛設,不時有一陣冷風灌進去,帶著刺骨的冰涼,讓人從心底裏發出一股子涼意。

而在這房子的中央,坐著一個中年女人和一位瘦弱的少年。

女人身形單薄,瘦骨嶙峋,頭發淩亂,臉色蠟黃,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不能看出原先的樣子。

此時此刻女人的雙眼透過牆壁的窟窿順著外麵的小路看向遠方,眼神中僅存的一絲希望也搖搖欲墜,即將被絕望占領。

“塗哥肯定是有事耽擱了,他一定會回來的,等他回來,我們一起把那些東西搶回來。”

少年狐說邊安慰女人邊俯下身,環顧一圈,確定周圍沒有外人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一個油量見底的打火機,湊到熄滅的火堆旁,用手擋著風,連打了好幾次,打火機才被打著。

火堆重新被點燃,房間內的溫度這才上升了些許,起碼不再讓人感覺到自己身處冰庫。

“哎。”玲姐歎了口氣,目光看向那座被拆的隻剩幾個木頭架子的房子,突然釋然的笑了。

她伸出長滿老繭的手拿起桌子上放著的小刀,對準自己的胸口正準備紮去,狐說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你要是自殺了,那我這麼多天不是白養你了?你自殺前好歹想想我呀,我養了你一個星期,沒有功勞有苦勞吧,你自殺前起碼先把你放錢的地方告訴我呀!

狐說的心中在咆哮,但他表麵上卻露出了悲傷的表情:“玲姐,你可不能想不開呀,說不定塗哥他沒死呢!”

“誰想不開了?”玲姐白了狐說一眼,掙脫掉他的手,用小刀將胸口的衣服割開,從裏麵拿出了一打銅票一打銀票。

從小生活在這個時代,玲姐早已見慣了生離死別,很快便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因為她清楚,自己很快就要去找自己的丈夫了。

玲姐想明白了,既然自己的丈夫已死,那麼自己一個女人在這地方不出幾日肯定要被當做貢品供上去。

自己無兒無女,不如把錢交給這個拚上性命保護自己的少年,也算是報答他保護自己的恩情吧。

見到玲姐將兩遝錢放在桌子上,狐說的內心簡直樂開了花,他做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為的就是這兩遝錢。

剛剛他用目光粗略看了一下,這裏麵銅票有近二十張,銀票也有近十張。

從狐說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銀票。

沒錯,狐說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原本他是地球上一名年輕的語文老師,上課時與新來的轉校生發生口角。

卻沒想到那名學生患有精神分裂症並且帶著刀,情緒激動發病直接將他送到了這個世界,穿越到了這個與他同名的少年身上。

他穿越到這個廢土世界已經三年了,三年時間並不長,但足夠他習慣這裏的生活,變成另一個人。

在這裏自己活下去就很困難,更不要提去管別人的生死,他為救玲金挨三刀,也不過是因為兩人在他麵前無意間露了財,利益和風險一對比,狐說這才決定去救玲金,僅此而已,才沒有什麼善良可言。

雖然狐說內心的貪婪都快要化成惡鬼將玲姐吞沒,但為了保持住自己辛苦立起的善良人設,狐說默默掐住自己的胳膊,逐漸用力將內心的貪婪壓了下去。

他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迅速環顧四周,再三確認周圍沒人後,連忙跑到床邊撕下一塊床單,最後重新跑回來,把桌子上的錢用布包住,重新塞回玲姐的懷中。

“玲姐這我不能收,我救你並非是為錢,而是因為這麼多年你們對我的照顧,還有就是,以後不要再一次性拿這麼多出來,萬一被外人看去……”

說著話,狐說突然轉頭看向被木板封住的窗戶,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隨後轉回頭壓著聲音小聲繼續說道:“萬一被人看去,我們就危險了。”

看了看狐說嚴肅的表情,又看了看懷中用藍色床單包裹的錢票,玲姐哭笑:“這些錢留在我這一個老婆子手裏也沒用,不出幾日村長就會帶人把我抓走供給熊營地,我可不想把這存了大半輩子的錢,便宜給村長或者是熊營地的人,你就把這當成是我的遺願吧!”

說完這段話,玲姐微笑著將錢塞到狐說的手中,這一次他並沒有再拒絕,而是沉默的接了這讓他垂涎許久的錢票。

滿意的點了點頭,玲姐伸出粗糙的大手放在狐說的腦袋上,摸了摸他的腦袋。

狐說其實很反感別人摸他的腦袋,這會給他一種別人把他當成孩子的感覺,要知道他兩世靈魂加起來可是已經30多歲了,早就和孩子掛不上邊了。

可是他卻不能表露出反感或其他動作,盡量裝的善良一些,誰讓這窗戶外還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呢?

等到今天入夜,狐說打算壓榨掉玲金的最後一絲價值,讓玲姐安安心心的走,自己也能趁機撈一筆,這一波是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