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想你了,清瑜覺得有冷風吹來,方才麵對朱姨娘的豪氣已經消失,隻是用手抱住肩膀蹲下去,想象著當初娘就是這樣抱著自己安慰自己。有淚從清瑜的眼角滑落,這樣的脆弱隻有背著人請瑜才敢表現。
有人的手放上清瑜的肩,清瑜立即起身,起身時候臉上的脆弱神色已經褪去,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的是茜草,她身上還背了個大包袱。清瑜的眉皺起:“怎麼還有什麼東西沒拿嗎?”茜草把手收回來:“姑娘,並不是有什麼東西沒拿,是縣君說,您這裏沒人服侍不像樣,吩咐讓奴婢依舊回來服侍。”
清瑜瞧著茜草,突然笑了起來:“原來你也被發配了,隻是服侍我是要吃苦的。”茜草猛然搖頭:“奴婢不怕吃苦,再說服侍姑娘就是賞錢少了些,姑娘也不打不罵的,性子又好。”清瑜的眉挑起:“也,我怎麼有這麼多的好處,原來我都不知道。”
茜草看著清瑜的笑,心裏變的十分踏實,接著茜草就把背上的大包袱放下來:“姑娘,這些都是奴婢的東西,您挑著瞧瞧,有什麼合用的就擺出來,隻要不嫌奴婢的東西不好就成。”
茜草說著就把包袱打開,一樣樣地往外麵拿:“瞧,這個簪子是那次去服侍的時候老夫人賞的,還有這塊衣料,冬日快到了,姑娘總不能再穿夾的了,等到出去買兩斤棉花做件棉襖穿。”
茜草還在那興致勃勃地說東道西,手已經被清瑜握住,茜草抬頭,清瑜認真地說:“茜草,謝謝你。”茜草被清瑜說的不好意思起來:“謝什麼謝?奴婢服侍姑娘是應當應份的,況且來服侍姑娘,縣君還讓把奴婢的月例銀子升到每個月一兩呢。”
清瑜把手放開,自從離開家鄉進了這所宅子,這是少有的對自己表現善意的人,她原先來自己身邊的目的是什麼,清瑜已經不再去想,自己現在已經沒有讓林氏可圖的東西。在林氏瞧來,自己已經被父親所厭倦,那麼林氏所能做的就是等待自己孝期滿後把自己快速嫁出,如同從沒有過自己這個人一樣。
清瑜仰頭看天,天空清澈的藍已經慢慢染上黑色,父親,從此之後我們所有的聯係不過是那一年二十兩銀子罷了。
冬去春來又是一春,清瑜看了會兒書,覺得眼睛有些發酸,決定在院裏走走再開始做針線,今年的雪有些大,茜草和清瑜兩人掃雪也來不及掃,索性就讓雪在那裏堆著。清瑜在雪上走了幾步,覺得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聲音十分好聽,幹脆一步步在這雪裏踩起來,直到所有的地方都被自己的腳印填滿這才停止。
茜草從外麵走進來,瞧見清瑜這樣忙道:“姑娘您就消停會兒吧,前幾日還差點著了風寒,這會兒又跑出來外麵著風,真要著了風寒,到時候奴婢可出不了門請不了太醫。”
茜草嘴裏嘮叨著就跑進屋裏拿出件鬥篷來給清瑜披上,清瑜乖乖地讓她給自己係上鬥篷:“我身子沒那麼嬌弱了,以前和娘在家裏的時候還是下過田的。”茜草看著清瑜已經穿著好了才道:“可是姑娘您現在早已經不下田了。”
清瑜閉嘴,看著雪道:“等一開春雪就化了,到那時你去尋些菜種來,我們在牆角種些菜,省得還要去外麵買菜吃,京城的菜又貴,一把小蔥都要三文錢,雞蛋竟要五文錢一個,在家鄉的時候,這些東西哪裏要錢了。”
茜草瞧著牆角,那裏原本是種了一片竹子,清瑜去年就把竹子旁邊的草給除了,地挖的鬆鬆的,說等著好種菜,若不是想著開春時候能有竹筍吃,隻怕清瑜還會把竹子也給平了,好多出些地種菜呢。
茜草的眼又轉向清瑜的臉,清瑜雖然長高了些,但身上還是沒有多少肉,和清露比起來,簡直就不像姐妹。
清瑜的眉一挑:“你又歎什麼氣?我說過,我爹的銀子我花這是天經地義的,可是這所宅子也好,很多下人也罷,那是別人的東西,我沒有因為想要過榮華富貴的日子就要去認別人做娘。”
茜草和清瑜待的日子久,對她說話也有些不客氣:“我沒為你歎氣,隻是方才路過園子的時候,有個婆子讓我去幫忙掃雪,說後兒是大姑娘的生辰,大姑娘約了京裏一些姑娘來家裏賞梅,還是張媽媽來說不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