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黑暗的翟道,由上自下無限伸展,低頭望去,觸及眼中的是一成不變的黑暗,翟道內陰冷潮濕,展轉向下,不知到底深幾許,張三感覺自己的身子突然變的很輕,在這翟道中,他緩慢的浮沉至下,不知過了多久,腳終於著及地麵,模糊的意識突然清醒。
心中百般驚訝,“我這是在哪兒?”
眼前是一處他從未見過或者聽說過,戈壁般的存在,荒無人煙,光線黑暗,陰冷如臨寒冰,空氣中彌漫著股屍體腐爛的氣息,令張三心中忍不住的泛起陣陣惡心。
猛然想起丘鐵機,但所望之處,別說人影,就連個活木生草都沒有,死氣沉沉,哪裏還有老道的影子。
張三心裏一驚,“莫不是自己在做夢?”
恍然之下,狠掐大腿,一股鑽心疼痛瞬間傳遍全身,張三眼淚差點掉出來,大腦清醒無比,但眼前事物依然不變,立即有些慌亂。
“竟然不是做夢?!那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眉頭緊皺,張三呼吸變的急促,他頓足向遠方望去,環視旁顧,卻見遠處天際,依稀有些燈火,當即心中一喜,快步向燈火奔了過去。
走了不知多久,視線漸漸清晰,燈火闌珊處,竟然聳立著一尊威嚴的大殿,古代建築模型,四角各立有麒麟石獸,輕盈翹起,玲瓏精巧,氣勢非凡,雄渾不失俏麗,大殿前有三道河流,河流上中有一石橋橫跨而立,石橋橋身頗有幾分中國古代盛行的石拱橋的味道,弧度之闊,坡度之陡,卻是張三生平第一次見到。
張三深吸口氣,緩步走上橋去,右腳剛剛踏橋,卻聽橋底猛然躥起陣陣刺耳的尖鳴聲,心中象是被什麼東西抓住般,猛然揪緊,大腦瞬間空白。
打自己上橋前,自己麵前還依然是一片風平浪靜,宛若古畫般死寂的存在,這詭異的尖叫聲又如何來的?
心中帶著百般疑惑,下意識的向橋下望去,一望直下,如涼水灌頂,眼皮猛然跳動,右臉肌肉抽動不止,想控製,但肌肉卻象已經不在臉上般,速度不斷加快,抽筋勢頭越來越猛烈。
想張三身為摸金尉,平日裏都是和死人古墓打交道,大千世界,千奇百怪,不敢說什麼東西都見過,但想來也不會有太多出入,而且這些日子,詭異之事頻頻上演,他的神經也早已麻木,到底是什麼東西,會讓張三做出如此強烈的反映?
原來橋底,原本清澈見底,淙淙的流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一股白煙籠罩,白煙中,竟然伸滿了胳膊,是的,白生生的胳膊,甚至,還時有幾處腐爛的頭顱時隱時現,張三還能看清那頭顱上空洞的眼神。
胳膊如湖中蘆葦,無風自然搖晃,象是想從白霧中爬出來似的,恐怖的慘叫,低吼聲滾滾如潮,令張三不禁萌生一股錯覺,似乎橋底流的不再是水,而是腐蝕性極強的硫酸,這白霧便是由這橋底人群身體腐爛所發出的人煙。
張三呼吸急促,眼前之景象,讓他如同身臨阿鼻地獄,地獄?他恍然驚醒,一時的錯想勾帶起起他的回憶,在自己小時候,看得那些神話小說中,傳說中,通往地府的必經之路,奈何橋不就是眼前這個樣子嗎?
不想不打緊,此時帶著聯想,越看心裏越涼,越看越覺的與書裏記載的一樣,他快步上前,扒著橋頭一看,橋頭赫然用楷體飛揚的雕著奈何二字,當即如同遭到五雷轟頂,大腦煞白,兩腿發軟。
心跳聲幾乎蓋過了橋下刺耳的尖吼,“難道,我死了麼?”
張三鬱悶的想到,然而心中念頭剛剛升起,卻聽尖吼聲立即頓失,耳畔恢複寧靜,疑惑之下,他定睛向橋下再度望去,卻見橋下依然是流水淙淙,清澈見底,甚至,還有幾隻調皮的魚蝦在水中嬉戲。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那嚇人的景象驟然消失,心跳卻依然沒有減慢的跡象,反倒有些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