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陽就這樣在城市又繼續待了四天,“也許這是這輩子最後一次在這個城市停留這麼久。”他想。在許少陽要回去的頭兩天,宋明給他打了電話,宋明也是當時畢業跟他一起留下的幾個朋友之一。聽說他要回去,宋明就約了幾個平時和許少陽要好的朋友打算在許少陽離開前一晚一起聚聚,算是踐行。跟宋明一起來的好友有朱雨帆,李永超,段怡然和張禹靜。許少陽到的時候幾個人已經點好東西在等他了。“抱歉,來遲了!”許少陽氣喘籲籲的說。“你啊,哈哈,我們請客你都能遲到,還真是厲害!”張禹靜說。“就是啊,哪天都這樣迷迷糊糊的過日子,嘿嘿!”李永超也說。“小靜,永超,你倆就別挖苦我了,昨晚上熬夜,一睡就睡到現在,沒想到睡過頭肚子還是餓呀,你們等好久了,開動吧!”許少陽說,說著幾個人就開始開動。“少陽,你小子昨天晚上幹嘛了,老實交代!”朱雨帆邊吃邊問。“哈哈,沒什麼,就是跟房東一家搓了一晚上的麻將!”“真的?”“真的!”“你還真是有情趣!”“那必須的!”
“少陽,怎麼要回去了,公司不好嗎,當時畢業的時候不是說一起在城市奮鬥的嘛!”平時就沉默寡言的宋明開口問。“沒,沒什麼,就是近三年的時光看清楚自己的能力了。還是甘於平凡,趕快承擔起一個家庭的責任吧,畢竟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許少陽說。“少陽,當時我不就跟你說了嘛,你那家公司不好,來跟我一起幹,永超跟我一起在我爸公司上班都挺好的,畢業的時候你也算是咱們學校的優秀畢業生,可是三年時間你看你都混成什麼樣了,話有點難聽,你別生氣,作為朋友我才直說的!”“雨帆,謝謝你能為我這麼考慮,可是我不想麻煩別人,更不想拖累你們。”“你這麼說還真是見外啊!要不是因為了解你,我可能早就認為你已經不把我當朋友了!”“哈哈,是啊,對了,小靜和小然怎麼樣了,你們單位都不錯的!”“我們中學是公立的,也算是事業單位,現在看著也挺穩定,雖然工資低一些,但是各種政策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好的,可是你看近幾年的事業單位改革,也不知道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張禹靜說。“你呀算好了,我才是真正前途未卜呢,雖然同樣是在高中教書,你在公立的學校,也算是進了編製,可是我呢是在民辦高中教的,工資才跟你們差不多,但是什麼編製都沒有,福利也少的可憐。”段怡然說。“不對啊,補習學校,民辦高中之類的不是工資都挺高的嘛,怎麼?”“也有那樣的學校,可是我們學校比不起,我們工作多,任務重,工資少,要不是今年考回去考不上,我早就不幹了,還是少陽果斷些,說不定明年回來我們就是同事了呢,哈哈!”段怡然對許少陽笑了笑。“嘿嘿,我這不是才過筆試的嘛,麵試都還沒有通過呢!”許少陽說。
“回去會不會有壓力,畢竟你畢業出來的時候可是縣一中的優等生啊,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的好多老師可都是還記得你呢,現在卻回去考特崗,到山溝溝裏!”李永超問。“壓力肯定是會有的,但是比起現在這種令人羞愧的處境,那點壓力相信回去一段時間,挺一挺,終究還是會過去的。”“少陽,雖說我不是跟你們一個地方出來的,但是作為你的朋友,也作為你們幾個的朋友,將來有什麼事,找我!”朱雨帆說。“能跟土豪做朋友真是一件好事啊,嘿嘿,在這個城市能跟個高富帥做朋友也算幸運了!小然,你不是還沒有男朋友的嘛,趕快啊!”許少陽說。“就他,富算得上,可是高和帥好像跟他不相關啊!”張禹靜笑著說,段怡然也在旁邊跟著笑。“唉,我掐指一算,那個叫張禹靜的女孩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朱雨帆故意裝作很無奈的說。“那可未必,我現在的男朋友可是說要娶我的!”
“宋明,雖然知道你話少,可是怎麼也說幾句吧,就這樣你還能組織起這次聚會還真是奇跡,可是把你曬在一邊我們幾個會不好意思的。”段怡然說。“沒事,你們聊吧,我聽著呢!”“每次都這樣,真是拿你沒辦法,對了,你工作現在怎麼樣?”“還行,可能明年要出國!”“天呐,這麼厲害呢你,去哪?”“公司在尼日利亞有工程,過去那邊做翻譯。”“真是看不出來,你都不怎麼說話卻還能做翻譯!”“口譯不行,不過筆譯,公司各種外貿資料的整理,還算可以!”“那邊不是挺危險的嘛,武裝衝突,埃博拉病毒之類的,你不怕?”李永超問。“聽說現在情況好多了,而且是在工業園,不出去不會有危險的。”“雖說是這樣,可是總覺得還是國內好一些。”“國內是穩定,可是每個月就五六千的工資實在有些吃不消,畢竟家裏麵還有一個妹妹在上學,家那邊的人家基本上都住進鋼筋混泥土的平房了,就我們家,因為供學生,爸媽也沒什麼積蓄,這樣下去會被人歧視的。小時候家裏窮,那種受人白眼的感覺我太害怕了,也受夠了,所以不管怎樣,賺錢都是我的第一要務。出國以後每個月月工資在一萬到一萬二之間,包吃包住,來回機票公司全包,工作滿一年還有一個月的年休,我覺得還是可以了。幾年以後我想我應該有能力改變一下家裏的處境。”“你要想賺錢的話還是可以去北上廣試試啊,以你的能力,在那些地方拿到那個水平的工資也是可能的。”朱雨帆說。“是有可能,可是北上廣那麼高的房價,物價,一個月單是生活開銷就有多少,我算了一下,還是沒有出國好!”“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們也就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