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伴隨著細碎的討論聲傳進卞之翊的耳朵。
以前跟他有過摩擦的，此時恨不得將所有汙水都潑在他的身上，即使有曾經受過他幫助的人，也因為他的半魔身份恨不得跟他撇清關係，生怕被他連累。
卞之翊在心底歎了口氣，這就是人性。
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魔魂看到他這副樣子恨鐵不成鋼，以為他被顏夕那些話迷暈了頭腦，“你不會真相信她的那些鬼話吧？”
卞之翊並沒回答，隻是語氣執拗的道，“我要聽她親口說。”
魔魂氣得整個魂都有潰散的跡象了，他連忙將散去的魂氣收攏，如果他有實體的話，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這要是自己的弟子真的會把他給氣死。
原本晴朗的天空開始烏雲密布，宛如黑夜，雷電穿梭在雲層間，卞之翊仰頭，一滴雨水落在他的眉心，“下雨了。”他喃喃道。
原本在外圍圍觀的弟子見下雨了，便都去了執法殿的屋簷下躲避。
不一會便下起了大雨，雨水打濕了卞之翊的衣服發絲，不時響起的雷電將照在他身上，將他一半側臉暴露在光亮中，一半隱藏在黑暗。
渾身黏膩濕透的感覺，讓他想起以前無數次的狼狽。
有人過來了。
很快不待人走近，腦海裏便又響起了魔魂的罵聲。
有些嘈雜刺耳，他皺起了眉頭。
頭頂的雨水被東西擋住沒再落下，一片青色的裙擺，和被裙擺半掩的白色繡鞋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一雙手抬起，將他被雨水打濕的發絲別在耳後，“怎麼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聲線還是如往常一般溫柔，帶著幾分責怪，像是怪他沒照顧好自己。
卞之翊鼻子一酸，撇開臉，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這不是你做的嗎？”
顏夕手落空，在空中頓了一下便收了回來。
卞之翊沒等到她的反駁，心沉落穀底，他雙眼充血，扭頭看向麵前的顏夕，對上她漠然的視線，渾身的血液仿佛被凝固，他在想，她真的喜歡過他嗎？
顏夕看著紅著眼眶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人，有些想笑，怎麼搞得她好像負心人一樣。
不是他先騙她感情的嗎？看這樣子好像真的喜歡上了她。
也是有趣，想用情利用她的人反被情所縛。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都心疼了。”
顏夕拿著手帕擦拭他臉上的水珠，嘴裏說著心疼，眼中卻沒有真的心疼的意思。
卞之翊任由她擦拭，他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眼神凶惡，不過在顏夕眼中像虛張聲勢的小狼崽。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現在才意識到魔魂說的對，顏夕根本就是個表裏不一的人，外表風光霽月，內裏卻十分惡劣，將無數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顏夕聞言瞅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他為什麼明知故問，不過她還是說道，“因為你擋了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