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城郊外，夜色如洗。
兩人剛踏進周家大門，就和周逸軒撞個正著，他飛快跑過來，“你們兩個去哪了？！快，師父有危險，你們快跟我走！”
他前幾日剛剛拜過師傅，隻是還沒正式入師門。
江晏舟心裏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三人上了馬，直奔郊外。
一處空地上人影混亂，一群穿著灰褐色布衣的人拿著長刃，將一黑一白的兩人圍在中間。
蒙圈了走過來，那些人自動讓開一條道，“兩位，別做鬥獸之爭了。沒用的。”
華春生嘴角血跡斑斑，握著長劍，冷笑，“慕清朗，你今日煉製蠱人下山屠殺村民，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慕清朗大笑，“匡扶大業我有什麼錯的？反倒是你們，天天喊著濟世救人，那你們倒是去啊，現在那群山下的命你們怎麼不去，在這兒跟我耗著？”
“瘋了。”華長生厲聲道，“師弟，少跟他廢話，先解決他再說。”
慕清朗吹響口中的哨子，所有蠱人同時抬頭，朝著最中間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衝過去。
華長生將蠱人交給華春生拖著，自己一個箭步，踏過沙塵一腳朝著慕清朗踹去。慕清朗雙手擋在胸前，被逼的節節後退，等到蓄積到一定力量，爆發。
華長生勉強站住，下一秒慕清朗掐著手朝他飛躍過來。
華長生擅醫不善武，沒多久就落了下乘，慕清朗見他有些體力不支，從腰間抓了把粉末覆入鼻中，抹了匕首刺過去。
華長生向右躲，在錯落的瞬間被他扔了瓶水，在暴露到空氣的一瞬立刻揮發成氣體，朝著華長生鼻間飛去，華長生還沒來得及閉氣，就被慕清朗帶著掌風的手一掌劈倒在地。
華春生發覺異樣，大喊：“師兄！！”
江晏舟恰好趕到，看見華長生中了一掌重重的摔在地上，他飛奔過去。
見人越來越多，慕清朗吹響哨子，所有蠱人霎時間掩護著他，全部消失地無影無蹤。
幾人全部奔到華長生身邊，他吐出一大口鮮血，江晏舟立刻把脈，脈象紊亂，毫無規律。
華長生仿佛失去所有力氣，眼前有些模糊，又有些痛楚，他靠在江晏舟懷裏，“晏舟，為師教你最後一種毒，謂之——悲酥清風。”
華春生別過眼。
早在前幾日他已經用蓍草占卜過，他知曉天命卻無法阻止，蹲在一旁將時間交給師徒兩人。
“師父……”
華長生抬手摁住江晏舟的胳膊，笑了笑：“太晚了，這是命數。”
悲酥清風無藥可解，待得眼目刺痛，則證明毒氣已衝入頭腦。中毒後，先會淚下如雨，後全身不能動彈，最終死去。
他費力的從腰間口袋裏掏出一塊錦囊，鮮紅色的錦緞上繡著“平安”和“舟兒”四個字，“晏舟，你並非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你有父母，且都還健在，在那個地方。”
他顫顫巍巍地指著東邊的方向。
江晏舟淚眼模糊，將他的手握在手裏，“師父，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才能救你。”
華長生隻是搖搖頭，“你知道了啊。”華長生有氣無力的笑著，眼角有淚順著流入他兩鬢斑白的頭發，止不住。
他盯著那個錦囊，嘴角始終淡淡的笑著：“這是你母親，也就是我妹妹凝妃留給你的，你應該也猜到了，怕你想起來而難過，我就替你拿著，想找到機會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