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溫漾和江晏舟跟著那四個黑衣人,一路向南追到了湖邊。
兩人找了個灌木叢躲著,親眼看著那四個黑衣人帶上黑色麵罩,捂著鼻子,然後從善如流地打開黑色袋子,拿出一個大鍋一樣的容器。
他們在裏麵倒入夜色中十分明顯的白色粉末,在大鍋下支了一堆火,然後不停的攪拌。
陸溫漾側頭看江晏舟,他神色凝重,一眨不眨眼地盯著,直到那四個人拿出巨大的扇子開始扇著水汽。
嫋嫋的熱氣順著風混進空氣裏,不多時森林裏的霧氣四起。
暗道不妙,江晏舟帶著陸溫漾走到上風口的位置蹲著。
陸溫漾想去阻止這些人,江晏舟按住她的胳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先別急,看看他們製作這些迷霧到底想做什麼。”
陸溫漾隻好忍住想揍人的念頭,倘若換做是從前,她早提著劍一劍端了這幾個人。
但現在在和諧與善心的洗禮下。
她也隻能想想。
那幾個黑衣人扇完風就跑,因知曉霧裏被動手腳,兩人隻好在安全區域待了一晚。
翌日清晨。
和掌櫃的說的一樣,一大早慕家便派人抬著擔架過來拉人。
江晏舟叫醒陸溫漾,等到慕家的人把昨日夜裏中了迷霧裏的人全部抬走,他起身,捏了捏被陸溫漾枕了一晚的胳膊,半斂著眼睛。
“你這一晚睡的還挺香。”
陸溫漾清醒不少,“……還好吧。”
就是脖子有點疼。
不再理她,江晏舟徑直往前走,在昨夜幾人煮東西的地方蹲下。
地上的草已經被人踩的逐漸禿起來,稍顯枯黃的草隙中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江晏舟用手指搓撚,放在鼻下聞了聞。
陸溫漾走過來,在他身邊蹲下,同樣看見這大片的白色粉末,應當是昨天晚上那群人倒灑的。
江晏舟擰著眉,“是醉朦朧。
見陸溫漾不解,便解釋道:“醉朦朧是一種迷藥,能將人困在夢境裏,吸入大量就會在夢中昏迷,造成假死的情況。”
“……”
這世上還有這麼歹毒的毒藥?
陸溫漾吃驚,“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走,去看看他們想用這假死之人幹什麼。”
江晏舟沉聲道,他不似往常那般波瀾不驚,情緒稍稍起伏。
不敢遲疑,陸溫漾趕緊跟上去。
慕家的人抬著人從南門走進京城城內已晌午,他們先抬著人在醫館門口請大夫診治。
醫館外已經圍著一堆百姓。
“真是可憐,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五批人了。
“哎,外地人哪知道那片霧會吸人精血啊。”
“我看這幾個人也是救不活,送來的時候聽說臉色慘白,嘴唇烏青。”
“這進了迷霧的,哪有人能活著出來的。這慕家真是活菩薩,每次都派人去給這些人收屍,還請法師超度亡魂。”
“慕家有的是錢,這慕老爺和大公子死後,這慕家二公子慕清朗就帶著人做好事,這一做就是五年,也算是活菩薩了。”
“……”
聽著村民從一開始的八卦故事大會到後來莫名開啟大段的慕家吹噓拍馬大會,陸溫漾臉上劃下幾道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