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溫漾剛走,殿內出現一襲白衣身影,言承之繼續品著手裏的茶,等到江晏舟行禮後,放下茶盞。
嗓音不溫不涼地:“不知江神醫此次前來是為何。”
哪能不知道,隻是故意裝不知罷了。
自小看著陸溫漾長大,卻偏偏為了一個不知名的江湖神醫來尋求藥材,自始至終需要藥的人卻未曾出麵。
言承之有些嘲諷。
江晏舟沒把他的態度放在心上,自若地在一側的椅子上落了座,整理好衣服褶皺換了個話題。
“聽聞這穀中後的山內藏有一神誌不清女子,穀主遍請無數大夫都治不好。”
“……”
言承之眉心一挑。
他繼續道:“但其實吧,她並非中毒,隻是少時遭受重創導致顱內出現問題,除去針灸外,需要輔之以艾灸,藍雙草、天山雪蓮以及其他常見的草藥一同入藥,方可有效。”
“???”
言承之腦子有些跟不上他的反應。
等等,這人不是來拿藍雙草的嗎?
江晏舟現在告知他藍雙草的用途,他還能拿到藍雙草嗎???
言承之被他這一出搞得有些懵圈,然後就看見他拿出一個藥匣子,打開,裏麵赫然躺著一株藥。
他愣了。
江晏舟不在意,連同藥匣子一塊遞給他,“這裏是一株天山雪蓮,想救她,需盡快。”
像是在說一件無比平常的事。
言承之站起來,不明白這個事情的走向:“你為何幫我?何況,你此次前來是為了要那株藍雙草的吧?”
江晏舟失笑,搖搖頭,“這一次隻是為送這天山雪蓮。雖你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但有人,同後山那位有關係。”
淡漠地,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似乎此次前來就真的隻是為了救人。
他起身,言承之急忙喊住他。
“那你呢?你身上的毒怎麼辦?”
外麵的陽光正好,他站在門口,恰好落盡一席陽光內。
江晏舟並未回頭,:“這世間能同時湊齊十種珍貴奇藥本就不易,何況其中幾味已經不存於世。”
那更是無藥可解。
品出他自始至終都不打算找解藥,言承之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感。
其中包含著一種……本打算救人還被人救了的錯愕感。
他抬腳走出去的一瞬間,頓了頓,想起什麼,轉過身,冷靜自持道:“今日之事以及解藥之事,還請穀主幫我保密,尤其是溫漾。”
說完便消失在暖陽處。
言承之有一瞬間恍惚,隻是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天山雪蓮,還有些蒙圈。
怎麼感覺江晏舟剛剛說了一堆話,但是字都組合在一起,他偏偏都沒聽明白呢……
不是。
這到底是個神醫還是個算卦的啊?!
“等下,你還沒說什麼關係呢?!!”言承之追出去,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扯著嗓子大喊:“你話說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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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舒婉出了門也不知道去哪,自顧自地往後麵跑,等到沒人追上來,她才停下來。
她憤恨地踢著河邊的小石子,看著它在地麵上翻滾幾個圈,最終落在一人腳邊才停下。